崔露秾所居之处,名长安宫。
便是最初赵全为谢蘅芜安排的地方,但萧言舟反悔后,这座宫室便又空置下来。
如今崔露秾呆在这里,倒是意外地合适。
谢蘅芜不知这其中关窍,只一路行来时,看四处越发冷清安静,便也明白了萧言舟的态度。
她当然相信他,可他愿意这样做,不免令人更安心。
等在外头迎她的是一个长相讨喜的小丫鬟,看其所着并非宫装,想来应是崔露秾自府中带来的人。
“婢子青容,给娘娘请安。”青容恭顺福身,等谢蘅芜走近了,又说道,“娘子已在里头等着娘娘了。”
谢蘅芜微微颔首,移步入内。
随她经过拂起一阵轻微的气流,仿佛带着香一般,可细嗅之下,却又没有任何气味。
青容在她走过后才敢抬眼望了望。
谢蘅芜披着淡色的外袍,身后有侍女为她提起裙摆。其袅袅婷婷,簇簇如明花,又不显妖艳,只觉疏懒雍容。
青容惊艳一瞬,赶紧跟上。
想这贵妃之姿,丝毫不输自家娘子,也不知是何出身。
崔露秾就呆在主殿内,捧着一卷书翻看。
既然人到了,她便也放下书,还算客气地请谢蘅芜坐下,随后屏退了宫人。
谢蘅芜趁她去拿茶水时,视线四下一扫,打量了一番。
崔露秾在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时间,或多或少地,添置了一些东西。
室内清雅,没有过多艳丽的颜色,所见最多的便是各类书卷,以及字画名帖。
虽然看起来没有十分华贵,但谢蘅芜却瞧出来,那幅挂在墙上的孤山流水,是价值连城的孤品。
但这一幅,便可抵得上一座边陲之地还算富庶的小城。
恐怕连萧言舟的国库内,都不一定有这样难得的东西。
如此,无不显出崔氏这般大世家的根底,也难怪他忌惮,不遗余力想要削弱其势力。
分神时,崔露秾带着茶水来了。
“这是今岁新得的明前龙井,娘娘尝尝。”
她说着,将茶盏推到谢蘅芜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