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并肩而行,也无人敢说不是。
山道陡峭而长,谢蘅芜身上礼服头冠又繁琐沉重,渐渐地,便有些累了。
她的步子缓下,面色无常,只鼻尖沁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萧言舟若有所觉,隐晦地侧目瞧了一眼,轻声问道:“可还能坚持?”
谢蘅芜动作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耳下真珠坠子被风吹动,轻轻拍在脸侧。
萧言舟却并不相信她尚且能坚持。
面色能因胭脂掩饰,可眼神却不能。
他向她靠近了些,握住了她的手。
谢蘅芜有些错愕抬目,萧言舟与她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后,汩汩暖意自双手交叠处淌入,像是暖风一般,谢蘅芜觉得浑身都轻盈了些。
她侧眸,萧言舟早已回过视线,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却还能分神与她嘱咐:“留神。”
说着,他握着她的手一用力,助她稳住了走神趔趄的身形。
谢蘅芜抿唇微微一笑,想好像自认识他开始,就浪费了他不少内力了。
她虽然不懂,却也知道习武辛苦。内力这东西……是这么用的吗?
有了萧言舟帮忙,余下的路也不难走了。两人执手,缓缓登上了高台。
祭坛上已供奉着酒水瓜果,一旁宫人上前,递来水让谢蘅芜净手。
随后又有人上前,呈递上一只金盘,盘上覆着红色软褥,上头趴着一条雪白的蚕。
“娘娘,该进桑了。”
一旁宫人小声提醒,一面递出桑叶。
谢蘅芜取过桑叶,喂了那只幼蚕后,祭司开始唱礼。
钟鼓乐又变,仿若从天际传来一般。
萧言舟与谢蘅芜各执酒樽,向着祭坛中央,依礼念起颂词。
男声低沉醇厚,女声轻柔和缓,相差甚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时却分外和谐。
和着那钟鼓乐声,仿若仙音。
下方众人仰头,望着高台处的两人。
他们并肩而立,如此相配。
崔露秾一时失神,那高台并不算远,可现在却好像与她隔着一道天堑。
那是她永远无法登上的台子。
寒风拂过,崔露秾醒神,瞥向不远处的崔鹤也望着高处发怔。
她没有多想,毕竟这场面本就浩大,隐隐的还有些神性,崔鹤这样连年征战的人,一时看怔了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