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孤来寻你能做什么,孤只是想见你罢了。”
谢蘅芜压下唇角上翘的欲望,忍着笑道:“陛下就这样想我?”
回应她的是萧言舟幽幽的眼神。
她指尖徐徐勾过他的眉眼,轻声:“言舟这么晚来,便只是想见我吗?”
“当然不……”
萧言舟将头往谢蘅芜的方向倾了倾,声音微哑:“孤清醒时候说不出口的话,现在却可以。”
“孤的确不该瞒你许多,但那些事,孤并不想让你知道。”
“卿卿聪慧,定会猜到孤从前的日子,可孤……不想让你知道那些。”
谢蘅芜的心微微揪紧,她知道萧言舟封闭心门,定是有过莫大的伤痛,要他再告诉自己,无异于自揭伤疤。
但这些事由他一人独自受着,藏于心中,时日一长,只怕会溃烂得更严重。
他能坦然面对时……才是真的释怀。
“陛下。”谢蘅芜反握住他手,紧了紧,“你并非孤身一人。”
萧言舟一哂,自嘲似的笑了笑,低声说起。
“先帝在时,京中还有一门望族,为周氏。周氏郎君与某家贵女青梅竹马,两家父母也赞成婚事,他们二人马上便要定亲了。”
“然而圣驾出巡时,却看中了那位贵女。”
“皇命难违,此女不得已入了宫,成为众多妃嫔中的一个,与周氏郎君再无可能。她有意避宠,然先帝正是对她有兴趣的时候,她很快就有了身孕。”
“这于她而言并不是个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在得知周郎由于被先帝忌惮去往了边关,周氏一族从此在京中销声匿迹之后……
周郎是文雅贵公子,并无武功傍身,去了边关,无异于送死。”
“她由此……对先帝恨之入骨,亦恨腹中的孩子。”
“那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经历了什么。”
“心死之后,贵女专心弄权争宠,很快就除掉了所有阻碍,登临后位。原本她想顺手杀了那孩子,谁知那小子命大,竟活了下来。无妨,那便暂时留着好了。”
“可老的那个却不行……她用一碗毒药,亲手送走了他。”
“也亲手……永远埋葬了自己的从前。”
萧言舟轻笑,目中涌动暗色:
“故事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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