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攥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脸色难看至极。可他比顾辞会装,尽管内心山崩地裂,语气仍旧云淡风轻:
“不说定亲,便是成亲又如何?多年夫妻都有合离的,你怎么保证她就只爱你一个?”
他的轻飘飘的话和无所谓的态度,不啻于火上浇油。且是明火执仗,亮出自己完全不存在的道德底线——
我在等你们分开。
即便你们成婚,我也不会放弃。
被人觊觎妻子,只要是男人,都忍耐不住,更何况顾辞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裴俭的话,挑起了他所有的不安和愤怒,如万丈波涛,只想将面前的人撕得粉碎。
这世上为何会有这般无耻下作之人?顾辞想不通。
“你就非要跟我争?”
裴俭这下连眼睛都懒得抬,讽刺道,“你也配?”
曾经最好的兄弟,如今却理直气壮地跟他抢心上人,顾辞再忍耐不住,松开马缰挥拳迎上去。
裴俭也早烦透了顾辞这副嘴脸。
明明抢人妻子的是他,明明贼人是他,却还露出一副遭遇背叛的可怜模样。多可笑,他裴俭从不屑于抢夺旁人,他要的,始终都是念兮,属于他的念兮。
就在两人堪堪交手之际,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时章?”
温远桥赴完好友之约往回走。方才席上他诗兴大发,做了两首应景应题的诗,被人一再夸耀,免不了多喝两杯。
怕从正门进回去被夫人逮个正着,温远桥打算走角门直接回府,却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碰到裴俭。
不止裴时章一个,还有女儿的心上人,常来他们府上的顾辞。
“青野?你怎么也在此处?”
温远桥多饮了酒,思维迟钝,再加上夜色昏昏,并未发现两人异样的神色和古怪的气氛。
他扶着小厮从马上下来,一手牵着一个,也不等这两人开口,拉着人就往角门处走,“站在门外做什么?走走,跟伯父进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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