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同样重拳出击。不过这次他专往顾辞身上招呼,顾辞脸上倒没留下多少痕迹。
一场架打到最后,双方都精疲力尽,将心里的邪火发泄出来,谁也没占据上风。
顾辞靠墙站了一会儿,裴俭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是放些狠话。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了。
顾辞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前世,顾辞独守北境,永世不得归京,那时他平步青云,大权在握,身边有许多人围着。他们是他的同盟,僚属,亲信……却独独不是他的朋友。
裴俭不想再交朋友。
他唯一的朋友,远在北方,守护着大景的海晏河清。
念兮从来都不知道顾辞。因为在往后的岁月里,他跟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而是将这个人和他们的过去都珍藏在心里。
念兮对着裴俭一张鼻青脸肿的脸,选择视而不见,语气平静道,“镇国公探出北梁骑兵那件事,是你暗中做的吗?”
“很惊讶?”
裴俭轻笑,讽刺道,“以为我等着盼着,看顾辞何时滚回北境?”
念兮听他阴阳怪气说话,沉默片刻道,“多谢你。”
死一般的沉静。
裴俭逼视念兮,脸上半点笑意也无,灯照在他硬线条的脸上,越发显得丘壑深沉。
“你凭什么替他谢我?”
他目光幽暗,如同置身黑夜的最深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话挤出来,“我这么做,从来不是为了你,和你的感谢。”
“我知道了。”
念兮说完,又是一阵沉默。其实两人之间早已没有交集,甚至除了顾辞,都不会再有话题。
可裴俭不会愿意从念兮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天色不早,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念兮毫不留恋,转身要走。
裴俭说不出此刻心头的滋味。
从前在这里,他下衙晚了,偷偷来看她,念兮总是不舍得,他们牵着手,站在桂花树下,也不用说什么,便是一段温馨的好时光。
一日的疲惫,都在那静谧的独处中被慢慢消解。
“你当真要嫁给他?”裴俭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