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转头。
“今日你既问了,我不妨将话再说明一些。我倾慕于她,情深意浓,此生非她不娶,旁的人,也没可能再入我心。”
他两道深沉目光笔直落在许宛歆那张渐渐变得苍白的面庞之上,停驻了片刻。
想起亡母,终又提点了一句:
“你年岁不小,早觅郎君才是正途。若是不愿受家中摆布,我在国子监读书时中有许多同窗,品貌皆是上佳,都可说与你相识。”
“言尽于此,我尚有正事,你且自行离去。”
说完,他再未看她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院中传来李翁的呼唤,“郎君,药已经熬好了,您喝完药再出门,郎君……”
没再听到裴俭的声音,想来他已出门去了。
……
许宛歆僵在原地。
浑身像是浸在冰水中,一股细密的冷意,渗透皮肤深入骨髓,若非她紧紧咬着牙齿,紧闭嘴巴,此刻怕是已经瑟瑟发抖,浑身打颤了。
同时她的心口也被冰凉恐慌占据。
一种事情完全超出她预料之外的恐慌和无力。
她以为,裴俭对那个温念兮,只是一时起意。
她以为是自己这些年表现得太温吞含蓄,叫裴俭误解了她的心意,把她的痴心只当作哄骗家人的幌子。
她以为对于裴俭,她一直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只要露出爱慕的影子,裴俭便会往她设想的方向去。
却万万没想到,裴俭居然说他非温念兮不娶。
情深意浓?
许宛歆忍不住讽笑一声。
世间男子,大都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