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兮安静的听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才发现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可叹如今顾府煌煌威赫,前世下场竟是那般惨烈。
“能避开的对不对?不是已经刺探回来情报了吗?”
裴俭望了她一眼,答非所问,“陛下不该在这时叫镇国公回京。”
“不是镇国公自请回京的吗?”念兮心下冰凉,“你是说——”
“天恩难测,镇国公手握三十万兵权。”
裴俭并未隐瞒,肃然道,“所有人只当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役,而镇国公早已封无可封。再晋升,便要称王了。”
“景朝太傲慢,过分轻视那个为了生存背水一战,勇猛强悍的民族,整个镇国公府,就是这份傲慢所付出的代价。
念兮心下惶惶,几乎要站立不住。裴俭伸手想要扶她,又颓然将手放下。
她在为另一个男人落泪。
却仍旧叫他心痛不已。
“如今情形并不算坏,一切还是未知。北梁野心已被勘破,顾氏经营北境数年,不会轻易出事。”
念兮听着裴俭毫无起伏的冷静声调,心痛前世顾辞的遭遇,有些慌不择言,“你……就不做些什么吗?”
裴俭倏忽抬眸望她,夫妻十载,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怪自己不救顾辞。
“事发太突然,我军兵败如山倒,军心溃散,没有人能力挽狂澜。何况那时的我人微言轻,连在陛下面前求情的资格都没有。”
他深深地望着她,一双黑漆的眸子,即便在暗处,也散发着比黑夜更幽深的光,他说:
“念兮,别把我想得那样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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