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兮的爱从来专一,一心一意。
前世爱着他时,她从未对周言礼有过分毫回应,她给了他完整的安全感。
而当这份爱最终消耗殆尽,她会放手,毫不留恋地转身。
对顾辞也一样。
在他面前,她从不掩饰对顾辞的好,一次次警告他不许欺负顾辞,她的目光,从来不曾为他人停留。
许宛歆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她看到裴俭说起温念兮时的温柔,怒极,恨极,她哆嗦着,一字一顿:
“她是荡妇。”
她以为自己愤怒到极致会是很大的声音,可事实上声音比平常还小,带着绝望的嘶吼,从心肺间挤压出来,“我才是一心对你!”
裴俭面容一分一分冷下去。
他举步走到许宛歆身前。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脚步声无限放大,像是踏在人的心上,躲在一侧的侍女吓得大气也不敢喘,而处在风暴中心的许宛歆,她努力想要回视,却根本控制不住身体,战栗不休。
“这世上对待女子本就苛刻,却总还有你这种人,为了一个男人,羞辱同为女性的同类。这不会显得你忠贞,更像一只得不到爱的可怜虫。”
许宛歆被他用言语一刀刀凌迟,明明心疼得想死,可身体偏又清醒着。
她想让他闭嘴,但是说不出话来,胸口憋闷的快要窒息,她咬牙忍受,试图再一次挽回,抬起通红的眼睛,“表哥,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一时伤心,口不择言。”
裴俭盯着她看。
那张脸上青白交加,眼底有深切的恨意和不甘,面上却重新变得楚楚。
他觉得很陌生。
前世今生,许宛歆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你羞辱的不是我,该道歉的对象更不是我。”
裴俭的声音冷漠又淡薄,像极了对待一个陌生人,“我不是你的表哥,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许宛歆颤抖着青紫的唇,周身比这数九寒冬的天气还要冷,她挣扎着不叫自己倒下去,不可置信于裴俭的绝情。
“别耍手段,我不是君子,更不会对女人容情。”
说完,裴俭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朝屋里走去。
许宛歆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坐倒在地。
须臾,李管家走过来,提着她带来的食盒,居高临下,“郎君吩咐,许小姐今后不许再进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