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心术不正,性格也太过浮躁,不是干这行的料,学了本事将来一定会闯出祸来。”
“我爸妈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依旧不行,最后还是连夜让我回家了。”
“没想到这俩人儿最后收了你做徒弟。”
那中年人言语之间颇有些酸意,话里话外还带着几分吃味,显然是对年轻时这俩人拒绝收自己做徒弟这件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唉。”
“干这行也不是啥好事儿,马老爷子的事儿你也听说了吧。”
李小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拍拍那中年人的肩膀,沉沉叹了口气。
那中年人沉默不已,良久之后方才点点头,朝李小烽抱了个拳,思索了片刻后,忽的又道:
“兄弟,你要是愿意高看我一眼,咱俩就搁这儿拜个把子,认个兄弟。”
话一出口,那中年人怕李小烽误会,赶忙又解释道:
“我想跟你拜把子,可不是想从你身上偷学那俩人儿的本事,你可别瞎想。”
“我现在干卖狗肉的活儿,又稳当,又轻松,说句不好听的,没你们那么危险,一年到头挣得钱还不比你们少嘞。”
“单纯就是觉得咱俩性格很像,我也很佩服你这个人儿。”
“再要说的话,就是你是他俩唯一的徒弟,我也想照顾着你点儿,有啥能帮忙的我也会尽力去帮。”
提到这个话题,那中年人连烟酒都不碰了,话语之间的态度十分诚恳。
李小烽也没多想,哈哈一笑,直接就一口应了下来。
这中年人既然能知道水生大爷、磊大爷俩人这么多事儿,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肯定不会只是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他不愿意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自己也不会闲着没事儿主动去问。
再者确实如人家所说,干卖狗肉这一行,在这个吃肉还需要凭票购买的年代,确实挣了个盆满钵满,养家能力一点儿都不比干打猎差。
除了会被人在背后说道几句,以及自身口碑不太好以外,就没其他孬的地方了,多少人想入这行都没门路呢,确实没必要惦记他这仨瓜俩枣的。
当然,他愿意拜把子,最主要还是为了那条还未见着面儿的东北凿子~
“行啊哥,我这聊下来,也觉着咱俩之间挺有缘分。”
“你年纪比我大点儿,以后我就喊你六哥呗,你叫我小烽就行。”
李小烽捅着袖子笑道。
见李小烽应了下来,那中年人很是高兴,一改之前冷静的模样,拉着李小烽就热络的唠起了家常。
见李小烽聊天的时候不住的东张西望,那中年人一拍脑袋,拉着李小烽赶紧往库房后头走。
“光顾着跟你瞎唠了,倒把狗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老弟儿,你看看你哥我留的这条老凿子,够格儿给你打下手不。”
说话间,六哥就拉着李小烽穿过堆积满如山的肉块儿、骨头堆,推开扇木头单门儿,来到了前院子里。
这个年代所谓的门面,说白了就是个侧面朝街的平房。
门面属于最里头的侧房,和另一间侧房一墙相隔,以门相连,伴着大门儿一起面朝向街道。
进了院子里,李小烽还没顾得上看看周围,目光立刻就被拴在在院子中间,一条硕大无鹏的大黑狗给吸引住了!
其实从进院儿以后,打眼看过去第一眼,李小烽就知道这条东北老凿子,并不是老秦叔嘴里所说的纯种蒙细。
纯种蒙细,一般以黄、白,或黄白夹杂的干草色为主,其中又以干草色最为珍惜。
而黑色,那是父母辈与本地东北大笨狗杂了之后,才会出现的颜色。
道理很简单,东北大笨狗这玩意儿基因太强,黑嘴巴、黑色儿多,一旦杂了,下了崽子很容易就会把黑色基因给遗传下去。
像这条东北凿子就是这样,背毛乌黑,但四肢、腹部、嘴巴却都为干草色。
这就说明,这狗是由一条干草色的蒙细,外加一条土黑色的东北大笨狗杂交出来的。
但李小烽并不觉得失望,反而兴奋的连连搓手。
看着这条雄壮无比,硕大无朋的大黑东北凿子,李小烽高兴的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寻常人挑狗,自然是挑纯的好,要以外形美、性格好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