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烽这才取来之前老舅送的半挂血肠,切成片状,混着豆腐、以及泡发好的土豆粉条儿,一起倒进大铁锅里头咕嘟。
盖上锅盖,焖煮上个二十来分钟后,再撒上些胡椒粉,这道地地道道的东北硬菜【酸菜白肉汆血肠】,也就做好了。
这道菜是不需要怎么放盐的,因为东北血肠在制作过程中,本身就会加入大量的葱、姜、盐、胡椒等调味料。
拿汤一煮,小味儿一出来,那真是挠儿挠儿的,根本不用再去添加任何别的东西,就已经香的人直流口水了。
这道菜,那是林区人儿聚会的时候必须有的一道菜,和上车饺子下车面是一个理儿。
想到这里,李小烽就一拍脑袋,赶紧把家里仅剩的半条狍子腿儿从橱柜里头提拎了出来。
上次带追风和棒槌打回来的那只狍子,一大部分在当天晚上和陈文斌等人的聚会中就吃掉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家里也一直在牟足了劲儿的嗯造,所以现在也只剩下这半条单腿儿了。
李小烽抽出一直别在身上的鄂伦春猎刀,一手把着狍子腿儿,一手执猎刀,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狍子肉全部剔了下来。
狍子肉其实不多,更何况这只是半条小前腿儿。
李小烽拿着猎刀,把那腿儿都刮的苍蝇站上去都打滑了,也就只刮了小半瓷盆儿狍子肉下来。
不过就这点儿,也已经足够他用了。
李小烽收了刀,把腿骨放在一边儿,又切了一大盆子葱花。
他现在要做的是今天的主食儿,大馅儿狍子肉饺。
照例是起锅、烧油。
若是一般的人家做这个,都是把狍子肉剁成馅儿,然后添油、加料,包起来丢锅里煮熟就行了。
但李小烽没那么做。
他先是把剔下来的狍子肉汆水后,就直接丢进了油锅里,就着一小块儿猪油一顿炸、炒。
炒至金黄色后,李小烽就赶紧把这些狍子肉全部倒了出来,而后拿铁匙轻轻一压,这些狍子肉就自然而然的全部散成了肉末状。
这种方法,一是可以省去剁馅儿功夫,二是可以让本身味道偏寡淡的狍子肉,变的更加富有肉香气儿。
这还是后世他常去的一个饭店,倒闭的时候老板教给他的秘诀。
算是人家对他这么些年一直照顾生意的感谢。
狍子肉压碎后,李小烽又取了一小块儿五花肉过来,约摸狍子肉三分之一的量,同样也细细的剁成肉末。
将两种肉混合在一起,重新剁制后,李小烽才把混合馅儿倒进瓷盆里,与葱花儿、料酒、五香粉、热猪油合在一起,好一顿大力搅拌。
做完这些,李小烽洗洗手,拿出猎刀,转身将橱柜里一小袋子香雪白面的封口给一刀划拉开。
香雪白面,算是八十年代东北有名儿的面粉品牌之一了,这还是上次顾建刚老娘病好了以后,他亲自过来谢礼时拿给李小烽家的。
不过老妈一直舍不得吃,非说要把家里的苞米面儿全部吃完以后,才允许吃这个。
但李小烽是真不爱吃那玩意儿。
苞米面儿颗粒太粗,吃着剌嗓子眼儿,要是油炸成酥饼子,或者在铁锅边儿上炕成大饼子,那他还愿意多吃几个。
你要是拿来和面、做饭做汤,捏成苞米面儿疙瘩,那他真是连闻都不想闻上一口。
抓了五六把香雪白面,再往里头倒了些温水、酵母、以及一小勺猪油后,李小烽也不顾烫,按着瓷盆子就又是好一顿揉搓。
直至手光、面光、盆光后,一大块儿白面团子就被他给揉好了。
李小烽擦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把那白面团子轻轻放到一边儿,而后扣在瓷盆子底下,等待其慢慢发酵好。
他都想好了,这盆狍子肉饺,他要分三种做法儿来整。
一是最家常的白水煮,这个是必须要有的,没啥也不能没这个。
毕竟人家叫上车的饺子,可以不爱吃,但你必须得有。
二就是上蒸笼蒸了。
包好的狍子肉饺不用煮,直接摆进盘子里,再端到笼屉里去蒸,蒸熟之后那叫一个晶莹剔透、芳香四溢。
再配上碟儿酱油醋,那味道,绝了~
最后一种,则是拿猪油来煎。
这是李小烽相当爱吃的做法了。
煮好的袍子肉饺,拿猪油在锅里头那么一煎,等煎至金黄酥脆了以后,再趁热往嘴里头一塞。
上下后槽牙只需要那么轻轻一合,“咔嚓”一声脆响后,猪油混合着狍子肉,以及油炸焦糖的香气,就会在你的嘴里猛然爆炸开。
真真的是一口下去,唇齿之间都在冒油、冒香气儿~
那种滋味呦~
没吃过的人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吃过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毕竟那可是来自东北十八山珍之一的顶级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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