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环自有女帝处置安排,如今紧急的还是明堂重建贪污渎职的问题,徐昭容将另一方册子翻开,指着上面官员名单:
“这些官员分属朝中各个党派,微臣大胆猜测,只怕他们的领头人没有不知晓的。”
“不同党派?”周照凤眸瞬间沉了下来,“跟我说说哪些党派?”
徐昭容神色尴尬,周照凤眸压迫过来,只得道:“推事院一派,朝阳公主一派,永安公主一派,还有,还有周氏一派。”
周照看过来,似有疑虑,徐昭容忙道:“太子一派以张行微宰相为首,对这些贪墨之事深恶痛绝,并未参与。”
周照凤眸轻眨,愣怔了片刻,后点头:“你说朝阳也参与了?”
“这个微臣倒是不知,但有她亲手提拔的官员参与。”
这就等于说朝阳公主有参与,只是没挑明。
周照凤面上显而易见的失望,但很快恢复如常:“原以为执掌大周多年,朝廷官员虽各怀心思,但都心怀天下,却不知毒瘤起于微末,如今暗影浮动,人心难测。”
倦怠席卷周照,昔日这些问题未流于表面,如今全数涌现,几乎要压倒这个殚精竭虑的女帝。
别说周照,徐昭容今日得知消息也是震撼非常,若非跟随女帝多年,只怕心性早就耐不住。
徐昭容说起了另一件事:“朝中大臣心思不一,各党派这些年暗地里争斗不断,可这些也只是权势斗争,如今就怕他们想要的更多,尤其营州刺史莫谦之一事后,看得出来他们都有些等不及了,否则也不会轻易露出纰漏。”
大臣们不服她执政,这是周照一直以来担忧的事情,千百年来,她是第一位真正登基的女帝,就算政绩再怎么惊人,也会有人拿女帝身为女子说事,终是不如意。
而莫谦之公然挑起了反抗大周女帝的大旗,虽失败,可好似千里河堤被白蚁筑穴,虽白蚁被灭,可穴已造成,多冲击几次,这河堤也就倒了。
“哼,他们休想,”头疼扶额,周照没来由的疲倦,“来罗织这些年贪墨几许,朕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不知收敛,须得敲打一番。”
女帝初登基时朝中心思各异,来罗织帮她出面摆平了反对派,这来罗织除却陷害告密就是对钱财贪得无厌,周照何许人也自然瞧的分明,但留着他利大于弊,是以这些年也是多有纵容,可明堂重建何等大事,来罗织也来分一杯羹,这简直揭了女帝逆鳞。
见女帝提起来罗织,徐昭容忙暗戳戳地提起沈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