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榆想了很久,翻天覆地的想,翻来覆去的想,坐起来想,躺下去想,拄着胳膊想,跷着腿想,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何玫玫小声问她,“身上长刺啦,怎么躺都不得劲儿?”
林榆没好气地说,“睡你的觉,别管。”
最后她仰躺着,看看天花板,只能看到挂在阳台上衣服的影子,风一吹,那影子摇啊摇,动啊动,像午夜的幽魂,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的心思不在这。
她今年22岁,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追过,或者表白过,有时候看到网络上那些众所周知,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白时,她也会羡慕,但羡慕归羡慕,她也从未觉得自己能成为某一段轰动事件的主角。
可是邵牧原的种种行为,都让她一点一点的往那方面去想,男女之情溢于言表。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那么一位人物喜欢。
学历?不用说全国了,就是全平芜都有数不过来的研究生,她又不是独苗。
长相?那更不可能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非常清楚自己长得一般。
性格?可是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怎么会是因为她的性格。
再就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那天晚上,林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天亮了才眯了一会儿。
睡醒后,她又强撑着憔悴的脸去干最后一天的志愿者。
最后一天,林榆没再见到邵牧原。但她每见一个跟邵牧原背影长得像的人都会心梗住那么一下,心脏处‘砰砰砰’的跳,比架子鼓都打的欢快,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等确定不是之后才会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想起昨天的尴尬对峙,她总觉得无地自容,害怕再面对。
至此,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因为男女之情才会如此不安,让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扰乱她的心绪。
心中的不配得感荼毒已久,便像有着嵌入骨子里的自卑。
但最后一天,林榆见到了怀宁,那个活蹦乱跳,永远有着一副“保持热爱奔赴山海”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