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雪就该下了,晚一秒不行,早一秒也不行,就得刚刚好,就像是缘分似的,你不早来,我不晚到,我在街角拐弯,你就在站我身前一米,你迈半步,我踏半步,我们脚尖相抵,看清了对方最暖心的笑容。
身边一辆又一辆轿车飞驰而过,卷不起尘土,因为这是城市的大道,卷起的只有看不清摸不透的汽车尾气。
此时她的脚冻得有些僵硬,在公交车站牌前左右踱步,手插在口袋里,冷的,还是冷的。
寒风从正面吹来,她背着身子,面朝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是着装艳丽的君城萧,婀娜的身姿,眼眸自信,手里的化妆品像是价值千金的宝物,人贵物自贵,那是她此生都学不会的高贵气质吧,无需多言,只要站在那,她就是独一无二的。
身后的汽笛声响了许久,车里的人看着她的背影在风中摇曳,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只当是驶过而非停留,又怎会有人为她停留呢?
意识到有人拍她肩膀的时候,她才恍若未闻似的转身,身前的人挡住了风的方向,风从斜侧方吹来,吹散她的发丝,吹在眉毛上,吹在鼻梁上,吹在她的嘴唇上,吹在她滑嫩的肌肤上,那些肆意的发丝在风中妄为生长,长出惊鸿的繁枝叶茂,让人流连忘返。
他们相视而站,仿佛世界定格了一般,汽笛声不断,寒风凛冽,暗夜袭来,路灯怦然亮起,一切都准备就绪。
发丝飘进眼睛,她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低头揉了揉眼睛,眼里沁了泪。
再抬眼时,除了邵牧原那张俊秀又冷漠的脸,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丝丝缕缕的,点点滴滴的,不是鹅毛大雪,而是像盐颗粒一样的细小。
但她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因为在意,因为在乎,哪怕它再小,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