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他说,“我等你。”
临走前,他又拉着林榆的胳膊,“路滑,别摔了。”
她点点头,还是小跑着去了。
邵牧原坐进车里,打开空调,呼呼地声音吹出来,他今天没打算来,但还是来了,想吃让他窜了一晚上的云吞面了,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关门了。
在车里坐了不多长时间,林榆跑过来,像个企鹅一样,一颠一颠的,好像此处有她要觅的食,那般急切又迫不及待。
手掌在指尖摩挲,嘴角在昏暗的车厢里扬起,没有人像她这般,那么丰富,又那么统一,让他想起路过花店看到的小雏菊,它躲在角落里,很不起眼,但他一眼便看到了那朵小雏菊。
他准备将这朵小雏菊移栽至家里,细心照料,有一天,它能鲜活地绽放,成为那栋别墅里唯一的生机。
一股凉意袭来,林榆风尘仆仆地坐进来,脸比刚刚更红了些,喘着厚重的气息,她还什么都没说,就急着递过来一个袋子。
邵牧原把袋子接过来,又将空调开大了些,暖气热烘烘的,很快便传至整个空间。
待林榆气息平稳了,邵牧原开口,“你说吧。”
“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一直都在帮我,包括上次那事,你本来就没有义务但你还是帮我了,虽然这中间产生了很大的误会,但我还是想感谢你,”她的手指缠绕在一起,别扭又理所当然,“我想了很久,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因为你看起来什么都不缺,但是,我又想,你不缺是你的事,我表不表达是我的事,所以,我就给你买了一个礼物。”
“这是什么礼物?”他问。
“一条领带,”林榆侧头,目光如炬,真诚而坚定,“这是我能力范围内能给你的最好的礼物了,”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没来由地,“你也别拒绝我,我问了,一经售出,概不退换,”她又低下头,抬手摸着耳垂,“你要是不喜欢…”
“我很喜欢。”他打断了林榆的嘟嘟囔囔,“谢谢你的礼物。”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是能力范围内能给他的最好的礼物”,那种动容不亚于跌入悬崖前的救命的绳索,靠着这跟绳索,原本无望的命运出现了转机,或许说得夸张了些,但在邵牧原心里,他那道尘封已久的门似乎有了裂隙,那点裂隙正慢慢地腐蚀这那垂朽的砌墙。
他一度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没什么可留恋的,没什么值得去想念的,没什么让他觉得必不缺少的,每天活得行尸走肉,哪天死了算哪天的日期,也就那么回事儿。
可现在好像事儿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活着看起来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