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松柏在寒风中孤傲独立,还真是“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将车停在停车位,他牵着林榆的手,走在已经打扫干净的石阶上,石头夹缝中仍能看到细小又嫩绿的新芽,也不知能不能扛过这个冬天。
“昨天刚下过雪,现在就清扫这么干净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好敬业。”林榆发出一声叹息。
邵牧原还未回答,迎面走来的人开了口,“我要是不扫,你都进不来。”
猛地抬头,她看到一个戴着黑色皮帽的老头,岁月在他脸上画下称之为人生的山水画,纹理复杂又清晰。鬓边露出的白发没有任何黑的粉饰,大咧咧的显露出来。他拄着一个擀面杖粗的扫帚,被风吹雨打过后黢黑焦黄的手指间夹了一只旱烟,正冒着缕缕烟丝,腾升而起,却不见去路。
“崔爷。”邵牧原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那个叫崔爷的人点点头,眼睛看向他身边的人,用烟画了个圈,“带儿媳妇来见你妈了?”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一瞬间,脸颊变成血红色,林榆瞪大眼睛看了看邵牧原,又迅速把脸埋进围巾里。
将手里的手握紧了些,他“嗯”了一声。
“有着落了,挺好!”崔爷咧开嘴笑,那一脸的山水画显得更加生动形象了。
他走近,拍了拍邵牧原的肩膀,“你妈挺好的,别老惦记,多惦记惦记身边的人。”
说完,他哼着歌走远了。
他嘴里的旋律林榆没听过,但听清了他口中的台词。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看着林榆不解的眼神,邵牧原向林榆解释,“崔爷,守墓人,我十二岁第一次见他,觉得很酷,现在我三十岁了,还是觉得他很酷。经常来这的人都认识他,只知道他姓崔,所以都叫他崔爷。”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吗?”林榆问。
“没有,他说这是他的家,他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