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脚下,雪地靴踩着嘎吱嘎吱的雪,抬头时,恰好看到从云层中现身的太阳。
仰着脸,闭着眼,她在沐浴阳光,冬日的阳光最是温和了。
在雪松围绕的区域,有一间矮矮的房子,房顶铺满了雪,烟囱口支出去能看到袅袅炊烟,雪化了之后,房檐上的水滴滴答答的,从外面看十分简陋,像是很多年前盖的老房子。
透过半敞开的窗户,林榆看到了崔爷,他摘了帽子,露出花白的头发,显得更苍老了些。
崔爷也看到了她,冲她招了招手。
厚重的铁皮门咣的一声关上,暖炉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的叫着,崔爷把茶壶一提,麻利地将火焖起来。
房间里家具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两把椅子,一个取暖的火炉。
取了一个纸杯,捏一小撮东西,茶壶从高处一倒,他端在林榆面前,手还是抖着的,“上好的高山茶,香!”
“谢谢。”林榆冲他笑了笑,双手捂着纸杯暖手。
嚓一根火柴,点一支旱烟,崔爷坐在窗边,雪松摇曳,墓冢孤寂,大片的雪白,零星的暗黑 ,是让人挪不开眼的水墨画。
烟雾在狭小的房子里腾升而起,水雾也随着吹拂的方向有了目标,火炉里的木炭烧的火红。
将烟灰弹在垃圾铲里,粗哑的嗓音在逼仄的空间响起,“他这么高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比划着邵牧原的身高,“那时候还没长开,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他妈跟前哭,一晃眼快二十年了,他说大就大了,我说老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