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眼睛,许久许久都不曾移开,微张的嘴唇,深情的眼神,这么多年了,即便她遮掩的再掩饰,不管是调侃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反正都是众人皆知的喜欢。
可即便如此,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知道她心意的人就是谭柯,被暗恋的人有恃无恐,因为被暗恋的人毫不在意。
不管从前,现在,还是未来,她都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不可能喜欢她。
所以她会长舒一口气,挤出一个敞亮的笑容,然后嗓音洪亮,“实话告诉您谭总,我其实想涨工资了。”
口是心非的话却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可就是觉得心口闷闷的,堵得慌。
“哦…”谭柯也抿了一口酒,心如止水,“确实该给你涨了,这些年你辛苦了!”
他又往苏柒的杯子里倒了半杯酒,“这酒虽然度数不高,但也不能当啤酒喝,容易醉。”
“醉就醉了,我又不撒酒疯。”
“对,撒酒疯的是我是吧。”
两人都笑了,看着万家灯火,却依旧没有归属感。
“你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他突然又来了兴致,“看在你勤勤恳恳这么多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看今年公司好多人结婚,你不着急吗?”
当干笑只剩下干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没那么好过了。
他心血来潮的时候总会关心员工婚恋状况,前年还搞了一次公司之间的联谊,拉邵牧原的公司搞团建。
他看起来温温和和,客客气气,但谁也摸不透他的脾气。
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苏柒硬是挤出了标准的笑容,“不用麻烦谭总,我不着急。”
“也对,结婚早也没用,像我,结婚早,离婚也早,有什么用呢?”他又开始自嘲了,自嘲得云淡风轻,看似什么都过去了,其实一切都在。
大家都说要信命,要走的人留不住,还留的人跑不了。
前半句话是对的,但后半句就不仅仅是命的成分了,再命中注定的人,如果不珍惜,也会以龟速前进离开,你以为她一直在,其实她已经渐渐远离了。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邪念和侥幸让苏柒慌了神,她应该是庆幸呢还是难过呢?
“对不起。”
她还是选择难过,因为她不想看到他难过。
“我离婚你说什么对不起啊?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心里有谱…就是没想到,来真的时候反而觉得轻松了。”
“有些事情很难用逻辑解释。”她只回了这一句,因为不便多说,因为多说无益。
“如果非要说逻辑的话,那我们确实不合适,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开放自由,思维跳脱,没有什么能束缚得了她,我不一样,思想传统老旧,还固执己见,我们注定没办法走长久…却偏偏要相遇…偏偏要结婚…偏偏要在一起纠缠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老天在干嘛?”他很难过,也很荒芜,即便饮尽杯中酒也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去缝补千疮百孔的心。
“可能…他也像我们一样,喝多了?”
一个不像笑话的笑话,终结了对谭柯来说是撕心裂肺的痛,对苏柒来说亦是的痛。
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可能更痛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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