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医生说胃是情绪器官,让他不要伤心过度…林姐,幸好你来了,要不然他这一天又要不吃不喝了。”邵南木丧着脸,再没了往日的活力四射。
泪再一次决堤,她还想再开口说什么,邵牧原从洗手间出来,邵南木躲得远远的。因为邵牧原让他什么都别说。
看到她眼角残留的泪,他抬手拭去,“怎么啦,我就是胃不太舒服,你别哭嘛。”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林榆更想哭了。
她仰头看着那人的眼睛,没由来的觉得心悸,“你能不能别逞强了,明明那么难过,还要装没事人一样,邵牧原,”她捧着他的脸,“不管遇到什么,我都在呢,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好好的,好不好?”最后那三个字,她用的是祈求的语气,只希望他能打开心扉,哪怕只是一点点。
邵牧原很心疼,急切地擦拭着林榆的泪,他的声音很委屈,“我知道阿榆,你别哭了,我不想你哭…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在我身边,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就好像…我天生就应该难过一样。”
“不是这样的,没有谁是天生应该难过的,你只是一时无法释怀自己的情绪罢了,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一点一点的走出来,我陪着你。”
他们相互依偎,彼此在意,在人声鼎沸的医院的一角,紧紧相拥。
在经历了八个小时的手术后,邵牧原安全地下了手术台。
又是一个深夜,邵东阳依然昏迷,邵牧原守在门外,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累。他就想看到父亲清醒的那一刻,仅此而已。
他一直这么耗着,林榆也甘愿陪着。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直到过了72小时,安全度过危险期,邵牧原才放心地睡了一觉。
抱着林榆,他睡得无比的安心。
他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
这十二个小时里,他做了一个超级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小时候吃最喜欢的桂花糕,桂花香气扑鼻,他一口气吃完一整盘,母亲答应他每天给他做。
他梦到母亲参加他的成人礼,他高出母亲许多,母亲笑得很美,美的没有一丝皱纹。
他梦到父亲牵着母亲的手有说有笑,母亲说她嫁给了爱情。
他梦到自己与林榆步入婚姻的殿堂,他的阿榆穿上婚纱时美得不可方物。
他梦到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百天宴上母亲为他带上长命锁,寓意长命百岁,长长久久。
他梦到母亲牵着他儿子的小手在后花园玩,他记得,那天的天特别蓝,阳光明媚地出奇,花鸟鱼虫都生机盎然,他想,那绝对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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