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搀扶着走回去的,也闻不到医院里呛鼻的消毒水味儿。满头的白雪已经被章维为拭去,却还是觉得湿漉漉的让人难过。内心的潮湿将伴随着她的一生。
低头看着手腕上一道一道的痕迹,她觉得亲切,就像邵牧原手上那几条一样。凸出的棱角,触感不好,却让她流干了不少泪。
现在,她跟他一样,一样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她害怕入睡,入睡后总会做梦,梦到他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里,那眼神让人好生心疼。
她总喜欢坐在窗前,将自己蜷曲成一团,总在想,如果自己那晚回去了,会不会就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他走得时候,会不会遗憾呢?遗憾没有见到自己最爱的人。
上天太过残忍,让两个人在最相爱的时候阴阳两隔,就像编故事那样得心应手。
自从她从梦里醒来,林榆整个人都恍惚的。记不清学校在哪,总是走错路口。在红灯亮起时站在马路中间,不分场合的泪流满面。不再对食物有渴望,会情绪性进食,然后像倒垃圾似的全部吐出来。经常不分昼夜地躺在草坪上听风声,总觉得自己在另一个时空…她最终也变成了他,成为了一个病人。
林榆的导师是个和蔼又善良的白胡子老头,给了她一年的GAP时间,让她去治病。
如果一年后她依然无法继续深造,就只能面临着退学,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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