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胜和徐焕一眼看到李夏和李文楠冲了出来,连滚带爬就往楼下冲,一头扎出酒楼。
郭胜脚步飞快,徐焕刚冲到酒楼门口,郭胜已经冲进打架圈,一巴掌打在富贵头上,“蠢货!护好老爷!”
富贵哎了一声,连声嚎叫:“蠢货!护好老爷!”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几个人一起往李老爷冲过去,裹挟着被打的半边脸紫涨,已经完全懞圈儿的董三少爷,一头撞到李老爷身上,董三少爷压在李老爷身上,两只手乱抓,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李老爷被董三少爷压在地上,也不知道谁又压在董三少爷身上,脸上也一阵接一阵的痛,只压的疼的李老爷惨叫连连。
李文楠紧跟着李夏,端砚等四个丫头挥着扫帚墩布杆紧跟在李文楠身后,李文楠的几个丫头一脸惊恐,傻子一样紧跟在端砚等人身后,一头扎进战场。
李夏手里的扫帚见谁打谁,李文楠手里茶壶只一下就碎了,手被茶壶碎片划开只浅口,李文楠兴奋极了,压根没觉出她手破了,没有了武器,赶紧伸手去抓李夏,手上的血,抹的李夏月白短夹衣上到处都是。
京府衙门的吴推官带着衙役,几乎跑断了气赶到时,南水门内张记门口,已经狼藉一片。
李夏手握扫帚,气昂昂满脸怒容站在她爹身边,她的上衣被李文楠抹的斑斑点点全是血。
李文楠手上那点儿浅伤出的血,竟然不算少,全抹到李夏身上了,她激动兴奋成那样,到这会儿也没觉出她受了伤,看着李夏衣服上的血,圆瞪着双眼,吓的惊叫不停,“阿夏你受伤了!阿夏你流血了!阿夏你晕不晕?阿夏你不会死吧?阿夏你伤在哪儿?”
两人身旁,六七个丫头簪子掉了,鞋子没了,裙子歪了,倒是气势还在,两只手紧紧握着扫帚头墩布杆,炸毛猫一般护在李夏和李文楠四周。
李老爷有气无力的半躺在徐焕怀里,一只眼睛已经开始乌青肿涨起来,半边嘴连着腮直到耳朵边,都蹭破了皮,正不停的往外渗血。
徐焕一边时不时狠瞪一眼那位管闲事的小娘子,一边搂着李老爷,看样子想拖他起来又拖不动,一边瞪一边似拖非拖,一边掉眼泪,“姐夫,姐夫你能听到我说话吧?姐夫啊,姐夫你可千万得挺住啊!大夫,快去请大夫,姐夫啊,你醒醒,姐夫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陈师爷衣服被撕烂了,半边肩膀露在外面,后面一个清晰的脚印正渐渐浮肿上来,蓬着头发,糊了半脸血,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粗气。
董三少爷脸上还好,身上却被那位姑娘踢了不知道多少脚,这会儿在地上蜷成一团,不停的痛苦呻吟加惨叫。
一场架打的痛快淋漓的那位小娘子,躲闪着徐焕时不时的怒目,两只手不停的在裙子上一把接一把的抹,一边抹一边一眼接一眼的用力瞥向被打的凄惨无比的李老爷,她是为了保护李老爷……
胖墩小男孩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一地的鸡毛,不时咋把几下嘴,一脸的意犹未尽。
郭胜脸色铁青,富贵等人在他面前跪成一片。看着吴推官带着衙役飞奔过来,郭胜一脚踢在富贵肩膀上,踢的富贵仰面倒在地上,看着郭胜从他面前大步过去,才膝行挪了几步,直起再弯下去,俯身跪趴在地上。
郭胜迎着吴推官上前,拱了拱手,“请吴推官作主!我们老爷……”郭胜喉咙一哽,泪如雨下,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只手指指着李老爷,和李夏等人。
吴推官一阵头晕目眩,李五爷和李六爷的爹,还有妹妹,在京城城门之内,被人家打了!
“到底怎么回事?李老爷伤的怎么样?重不重?”吴推官在京城做了小十年推官了,眼晕也就一阵就好了,得赶紧处理好后面的事,这才是最要紧的。“郭爷,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咱们先把李老爷抬回去,李老爷的伤得赶紧请大夫诊治,还有几位姑娘,余下的人,在下带回府衙,必定审问清楚,郭爷看呢?”
“全凭吴推官处理。”郭胜欠身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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