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的情绪绷了一天,此时没了外人在场,说到动情处,少不得抱头痛哭。
这是必须的宣泄。
对程卿一家来说,最黑暗最难熬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柳氏的眼泪有许多心酸。
四品恭人的诰命,让柳氏今日受到县里诸多夫人的亲近。
可柳氏情愿不要这诰命封号,皇恩浩荡比不过程知远能活着。
“只因你父亲不肯同流合污,那些人就害死了他,他还有许多抱负没施展,还没看着你们成家,大家都来贺喜,我只愿你父亲还活着……”
柳氏落泪,程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母亲,起死回生我做不到,但别的事我可以做,为父亲洗冤,为父亲报仇,代替父亲照顾好你们,我一件件都会做好。”
没有了成为‘犯官之子’的压力,程卿肩头的包袱卸去大半。
她可以更轻松的去参加科考了,不必担心哪天早上醒来,已经考取的功名被人革除。
再有人以犯官之子的称呼奚落她,程卿能怼得对方怀疑人生!
污名没了,程卿可以挺直腰杆做自己,她会努力适应大魏的规则,尽量在规则里活得舒适。未来有无尽的可能,程卿喜欢奋斗和博弈,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东西永远都属于自己,这样的日子太爽了——
她想着未来,兴奋到很晚都没睡着,然后她就看到了窗前一闪而过的人影。
她的房间在二楼,谁大半夜不睡觉站在窗外?
“来——”
来人啊,有贼。
这几个字还没喊出来,一把匕首就架在她脖子处,程卿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我不喊,大侠若缺银子,钱箱就在我床下,大侠想要多少自己取,我会当大侠今夜没来过。”
动作真快,一眨眼就破窗而入,偏偏还没惊动柳氏等人。
见风转舵是程卿一惯的本事。
花钱买命很合算啊,破财才能免灾,她犯不着和对方拼命啊!
程卿的妥协换来对方的低笑,竟是悦耳的女音:
“程公子误会了,我家世子想邀程公子赏月,特派婢子来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