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朝考中解元,就翻脸不认人。
要照齐延松以前的脾气,早就拂袖而去。
然而想到程卿那热乎乎的解元身份,齐延松又硬生生忍了。
来程家前,他就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知道上门会被奚落,只要忍过这波奚落,他就能心想事成。想想古时名将韩信连胯下之辱都能受,不过被程家人骂几句,有什么忍不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眼下,就是在苦他的心志啊!
齐延松不顾程卿的臭脸,从自己背后取下藤条双手奉上,又单膝跪地:
“骨肉至亲,哪能说断就断呢,愚兄深知自己错的太多,辜负了卿表弟的信任,也辜负了慧表妹的期许,自从慧表妹与我退亲后,我时时刻刻都在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成百上千次想登门忏悔,又想到自己连个功名都没有,哪有资格给慧表妹幸福。在这日夜的忏悔内疚中,也唯有头悬梁、锥刺股用功苦读,可惜天资有限,直到今年才考取到秀才功名,如今方有勇气登门负荆请罪,任凭表弟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还口,只愿表弟消了气,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一次什么机会?
当然是求娶程慧了。
齐延松连大雁都带来了,又抬着礼,哦,还有个矮矮胖胖穿红带花的媒婆,程卿差点没看见呢。
程卿都被齐延松给逗笑了。
负荆请罪,重新求娶?
齐延松哪是闭门读书啊,这是关起门研究戏本子了吧。
程卿以前还没看出来这货是个表演型人格。
齐延松把带刺的藤条高高举起,程卿还没说话呢,他自己就把自己感动到流泪。
程卿冷不丁问他:
“你这段话背了挺久吧?”
齐延松下意识想点头,“还好还好……卿表弟,我刚才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差点承认了背台词,头点到一半硬生生收回去,好险没闪了齐延松自己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