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夫人若上下嘴皮一碰,让梅蒹葭和离归家,梅家倒不是养不起一个梅蒹葭,然而梅蒹葭还这样年轻,总要再嫁,下一个说不定还没有杨戴英好呢!
梅夫人说完了不见梅蒹葭应承,就知道梅蒹葭并不想回杨家去。
这就比较麻烦了。
“你再想想,现在春闱在即,我们还能把此事往后拖一拖。”
梅蒹葭轻声道,“这对父亲的官声不好。”
如果自己在此时放弃了杨戴英,外人会质疑梅家的。
种种顾虑,让梅蒹葭不能随心所欲。
梅夫人呵呵笑,“官声是留给闲人议论的,你爹的官能不能做大,还要看他有没有能力办好陛下交待的差事。他自己都不在乎,你这丫头想的倒挺多,若要顾及官声,我们都不该送礼谢程解元,春闱在即,叫外人知道你爹和一个应试的举人有来往,岂不会胡乱猜测?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梅夫人把话说的铿锵有力,梅蒹葭感动,却也没有傻到完全相信。
如果真的不在乎,为何要闭门谢客,就是给程解元送谢礼也很低调?
正月眨眼过完,司砚在通州码头已经等了好几天,二月初三这日,总算等到了从宣都府北上的运铜船。
崔家分家后,崔老爷和崔夫人要装穷,守着半屋的金砖不敢用,崔彦自然也没了过去的大手大脚的做派,这次上京搭的是运送铜锭的官船……银子花销未必能省多少,至少足够安全,不担心会被崔鹏半路拦截。
铜锭是运送上京融了铸铜钱的,在运河水域畅通无阻,借崔鹏十个胆子都不敢朝着运铜船下手。
崔彦在南仪书院的待遇改变后,结交了新的朋友,这次能搭运铜船进京,就是托了一位同窗帮忙。
出发前,崔彦给程卿写过信,运铜到京的时间有严格限定,这批铜锭定好了二月初五到,那就只能提前不能延后。
司砚守了通州码头几日,终于看见一艘大船入港,有人喊着“铜天王”到了,司砚就晓得是崔彦坐的船。伸长着脖子等候,足足有两刻钟,才见到崔彦下船,司砚第一眼就去看崔彦走路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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