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彦就这样带着老御医给的药膏上了船。
运铜的大船要赶在二月初五前上京交割铜锭,每日行船多少里都有规定,船走的快,崔彦在船上的日子可不好过。
一个多月都呆在船上,水气重,还越往北走天越冷,纵是有老御医给的药膏让崔彦的腿伤彻底痊愈行走无碍,好像还是落下了病根。
酸痛肿胀,似有成百上千只蚂蚁藏在皮下啃食血肉。
崔彦把暖炉放在腿上,有暖炉的热力暖一暖,感觉要好上不少。
忍吧,等忍过了会试,再请京城的好大夫看一看。
崔彦由司砚接到了程家,一直到晚上时才看见了程卿和周恒,三人重新相聚,都非常高兴。
程卿送了一摞时文秘卷给崔彦看,周恒则给崔彦准备了国子监近来的授课笔记。
“崔彦,这些都是我们为了会试准备的!”
崔彦也给他们带了相似的考前突击资料,显然是出自南仪书院夫子们之手。
“小郎,夫子们都盼你春闱能力压群杰,因为你和孟师兄,书院如今已是声名鹊起,你若再能夺魁,书院定会名闻大魏!”
一个南仪书院要是连续出了两个状元,短时间内名气胜过其他老牌书院也是应当,绝大部分读书人寒窗苦读求得就是金榜题名,哪个书院能成全他们的梦想,他们自然往哪里跑。
程卿笑笑,“哪里是我的功劳,是孟师兄才对。”
崔彦也不与她争辩。
孟师兄的学问自然是顶好的,以前随便为他们授授课,就能帮助他和程卿考上秀才。
但此一时非彼一时,两年过去,他和程卿的学问进步都很大,俩人能中秀才是靠孟怀谨指点,能走到举人这一步,已经是靠自己积累。
崔彦觉得程卿不该妄自菲薄,有些人在科考上特别灵透,在崔彦心中,程卿有很大机会能夺魁。
只要能拿下‘会元’,那状元更是手到擒来。
皇帝陛下也盼着大魏能出一个‘六元及第’的祥瑞吧?
崔彦与王祭酒素未谋面,对程卿的期盼却是相同的。
会试有两个主考官,还会从各部各衙门抽调官员共同阅卷,国子监自然也有人被抽调,王祭酒再次自掏腰包请下属们喝酒,酒过三巡,就把程卿平日在国子监做的试卷,写的文章给众人传阅,王祭酒肯定不能公然叫参与阅卷的下属照应程卿,那是徇私舞弊……但若程卿在会试三场中发挥的好,他们就默默推一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