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一边夸江知州,一边提出了自己对流民安置的意见,不过她都是先说半截儿,由着江知州补充下半截。
说到最后,倒像那一条条安置措施是江知州自己想出来的。
五皇子一直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江知州,把四十多岁的江知州看得满面红光,越说越激动。
程知绪听不下去了。
蠢货,真是蠢货!
不远处,崔彦和俞三两个菜鸡也不互啄了,都竖着耳朵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等江知州说要把防疫和安置流民的措施写成一篇折子,上呈给五皇子时,崔彦很是无奈:
“程卿又骗人了!”
崔彦嘴上说着程卿骗人,语气中却带着小骄傲。
俞三翻个白眼,“那是临清知州愿意被骗!”
临清知州未必看不透程卿的招数,可程卿这样搞,对临清知州很有利,人家为什么要反对?
有功劳,是临清知州拿。
若是安置流民的措施出了问题,则有程卿和五皇子一起承担责任,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一个天潢贵胄,这样的两个人都同意的安置措施,地方官当然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嘛。
俞三心想,程卿可真大方啊,白白把功劳让给临清知州。
再一看,江知州与程卿说话已经没刚才那么客套了,反多了几分真诚,一定也是看出来程卿是在给自己送功劳——临清知州不是傻,是心甘情愿被程卿“骗”。
俞三想起了从前在南仪,程卿给程珩下套的事了。
当时看着程珩百口莫辩,被程卿一步步把后路给堵死,俞三觉得程卿做的事格外舒爽,让他很是激动。
现在又亲眼见到程卿给临清知州下套,俞三没有了当初那种热血沸腾的毛躁,反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变慢了——所以说,如果他真对程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不能怪他是吧?
都怪程卿。
和光同尘,与别的年轻郎君一样不行吗?
非要这么特别做什么!
俞三抓起了佩刀的刀柄,崔彦很是警惕后退了两步:“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