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夫子说了实话,“皇榜是说了有这么一回事,但那都是给贵女们准备的名额,权贵之家把女儿送进皇宫当差,所图何事大家都知道,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就算苏杭有小娘子能通过女官考核,那也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从小就识文断字,而非一群养在绣庄里的小丫头。
拿什么和人家比呀,比家世是天差地别,比学识也比不上。
进皇宫当伺候人的宫婢差不多,想做女官……夫子摇头,觉得诗诗是在异想天开。
如果是从前,诗诗转身就走了。
但现在她不能走,她的身后可是还有一群小丫头的前途。
夫子说的可能是实话,诗诗领了夫子的好意,却不认同夫子的判断。
“先生,奴曾听说人定胜天,连试都不试,先生又怎知奴家里的一群小妹们无人能办到?寒门能出贵子,为何就出不了贵女!左右不过是一两年功夫,先生就当做做好事,为她们开蒙了吧。”
诗诗福了福身,诚恳相拜。
打动夫子的,不知是诗诗的倔强,还是重金相聘的诚意,这位夫子最终被诗诗请回来了绣庄。
外面的人说诗诗在养瘦马,夫子到了才发现,绣庄后院住着的一群丫头,小的才几岁,大的却有十四五岁,把千字文都已学完了,这些小娘子有的性格活泼,有的害羞内向,却都不见轻浮。
个个都正正派派的,每日所学的东西和瘦马根本不沾边,可见外人针对绣庄的指责都是信口开河。
也对。
如果绣庄的主人在养瘦马,那些有钱的女客们路过绣庄都要绕路走,又怎会来光顾生意?
针对绣庄的谣言,更多是同行的诋毁。
绣庄的主人是个年轻妇人,在当地没有根基,想立足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呀。
以这年轻妇人的姿色,不管是什么来历,哪怕出身贱籍呢,若肯委身给富商做妾,本不需过得如此辛苦……这妇人选了一条比以色侍人更难走的路,夫子倒有几分敬佩诗诗的心气儿。
罢了。
束脩也拿了,不管是教男学生还是一群女学生,都尽力而为,绣庄主人能不能得偿所愿,就要看这群女学生能不能体会其苦心,是否够努力,是否有读书的天赋了!
夫子肯认真教授学问了,诗诗十分欢喜,红绡虽不懂太深层次的事,但诗诗高兴了,红绡就高兴。
唉,夫子都请来了,要学就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