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在见得杜家洛的母亲出得木屋之后,神色显得放松了许多,不过扣在左手当中的那道灰色符箓依旧没有收了起来,稍稍行了一礼,道:“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盈天仙派职责,夫人无需多礼。”
在木屋当中,蔡云不经意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布置,有意无意的问道:“敢问夫人,这家中只有夫人与令郎二人过活么?”
杜氏轻声道:“回禀仙人,先夫早已经在十年前便已经去世,只留下我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蔡云点了点头,又道:“夫人往日里可有与他人交往,人情世故多与哪家亲善?”
杜氏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道:“先夫与村里人家大都和善,先夫去世之后,贱妾很少出门应酬,与各家往来的也少,家洛长大之后,村里人情世故也多由他来迎往。”
蔡云眼中闪过一丝奇怪之色,用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喃喃说道:“那可就是奇了。”
杜家洛不知道蔡仙人为何进的他家之后,没有直接诊治母亲的病患,反而问东问西,说一些听上去不太明白的话,于是小声道:“蔡仙人,不知我母亲的病如何了?”
蔡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笑道:“刚刚进的你家家门之后,却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不过还是要等诊治之后才可下得结论。”
杜家洛连忙道:“如此,多谢仙人了。”
杜氏看了蔡云一眼,缓缓的将手腕平放,蔡云伸出手指点向她的脉络,一股法力直接注入杜氏的血脉,紧接着便溯着血脉直接向着心脏冲击而去,同时双目紧紧的盯着杜氏的脸上的表情。
然而杜氏此时却仿佛若无所觉一般,半垂着脑袋,只是脸色看上去似乎更加苍白了些。
眼看蔡云的法力就要涌入心脏,到时候汹涌的法力必将直接撑爆了心脏,直接使得杜氏吐血而亡,蔡云点出去的手指却是突然一收,顺着血脉流向心脏的法力尽数收了回来,而蔡云再一次将手指点出,这一次却是正儿八经的为杜氏把起脉来。
杜家洛在一旁一脸希冀的望着蔡云,他并不知道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自己的母亲便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良久之后,蔡云这才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道:“夫人的体制虚弱,似乎是先天便带来的病患,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活不过二十岁,然而夫人能够撑到现在,并且成婚生子,这在凡人当中看来,已经是令人难以置信了。”
杜氏苍白的脸色微微一笑,道:“家洛并非是我的儿子,乃是先夫与他的前妻所生,之后先夫病逝,家洛便有我养大,家洛年仅十二,现如今却是由家洛来养贱妾了。”
蔡云惊讶的望了杜家洛一眼,却见杜家洛脸色焦急的问道:“仙人,我母亲的病真的如此严重么?可有办法能够治愈?”
蔡云见得杜家洛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为杜氏亲生,显然早已经知道此事,不过一想到杜氏的体制,蔡云不免又皱了皱眉头,这样先天带来的疾病,在修炼界并非不可医治,然而要想彻底痊愈,则必须通过服用一些天材地宝才行,这样的东西在盈河派也并非没有,然而为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妇女而浪费这样的宝物,实在是有些不值。
蔡云原本就对于三叔先前所说的方法有些嗤之以鼻,既然要拐带人家的孩子,又何必要照顾他的父母,这不是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么?
在蔡云看来,这一家子干脆杀尽了了事,直接将那杜家洛带到派中交差,日后还不会有人寻衅报复,终归是一家凡人罢了。
想到这里,蔡云的身上不知不觉的带上了一丝杀气,杜氏依旧若无所觉,而杜家洛常年进山打猎,却是突然感觉自己的肌肤仿佛被针扎了一般,不过这种感觉却是瞬间一闪而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名在他看来德高望重的仙人居然已经对他的母亲起了灭口的心思。
蔡云终究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这个想法,他不敢直接违抗自己的三叔,那位盈河派炼丹大师的命令,沉吟了片刻,从腰间的储物袋当中拿出了一只玉瓶,颇有些不舍的将玉瓶交给杜家洛,道:“这是本派秘传的灵丹秘药,有这一瓶秘药在此,你母亲的病患就算是无法根除,也不会危及她的性命,这一瓶秘药用在你母亲这般凡人身上,至少也可以延寿三十年,足够她寿终正寝了。”
杜家洛对于无法治愈母亲身上的病痛虽然有些遗憾,但能够得到这样一瓶可以延长母亲寿命的灵丹妙药,也足够他欣喜若狂了。
杜家洛向着蔡仙人连连拜谢,蔡仙人也似乎颇为享受这种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见得杜家洛拜得差不多了,挥手发出一团法力止住了他的下拜,正要说些什么,脸色却是突然一变,道:“老夫看得没错,这里果然藏有妖孽!”
蔡云话音刚落,人已经在木屋当中不见了踪影,门外突然想起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便是蔡云威风凛凛一般的怒喝:“好妖孽,居然敢在我盈河派辖下地域当中出没,那杜家娘子的病患定然与你有关,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还让本仙人直接打杀了你不成?”
杜家洛闻言脸色一变,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继母,却见不知何时,杜氏苍白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惨白,而一双眼睛却变得血红,口中突然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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