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头,有一个老者,手里抓着一个代写书信的旗子,大袖飘飘往外走,经过那对父子的时候,老者忽然说了一句:“别揉了。”

汉子吓了一跳,转头看他。

老者神色并不温和,好像有点烦躁,又有点困倦,一边打哈欠一边道:“他这是脱臼了,你得找大夫给他正过来,别瞎揉。”

汉子就慌了:“脱,脱……这个,好治不?”

老者道:“花不了多少银子,找个会正骨的大夫,顶多收你三四十文就给你正过来了。”

一听这话,汉子就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只仍旧抱着孩子哄,想伸手给他揉,又不敢伸手,满脸绝望。

那老者人都已经走过去了,又叹了口气,走回来,一手抓着小孩的手,手往下一托,速度非常快,感觉就摸了一下,然后他从褡裢里摸了一块糖,道:“来,吃糖。”

那孩子停了哭,瞧了瞧他脸色,伸手拿糖,不知不觉就用了脱臼的那只手,老者就由着小孩子把糖抓去了,抬了抬手,试了试抓握没问题,就直起腰来道:“行了。”

汉子一愣,一看孩子也不哭了,登时大喜过望,爬到地上就磕头:“多谢,多谢大善人!多谢!”

老者拿起旗子就往前走,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林宝月就在十几步外,眼睁睁看完了这场戏,看老者虽然一点都不仙风道骨,脸还挺臭的,但咋说呢,长了一张挺有本事的脸。

林宝月立马跳下牛车,挡在了他面前:“老人家请留步。”

老者看了她一眼,停住脚:“你要做甚?要写信?”

“不是写信,”林宝月道:“我想请老人家帮个忙,我会付钱的。”

老者道:“什么忙?”

林宝月道:“借一步说话。”

老者懒洋洋跟了过来,林宝月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者道:“任解。”

林宝月便道:“任老先生,请问任老懂医术吗?”

任解道:“不会,只是年轻时学了一点骨科的皮毛。”

林宝月又问:“老人家是哪儿人?”

任解不耐烦:“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直接说有什么事儿就是了,打听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