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
瞎子又发生大笑,
想不到就是自己,
在临了前,心里居然也是想着这些东西,自诩为聪明看穿一切,到最后,竟也是主动想找块布遮一遮自己的眼,哪怕本身就是个瞎子。
不过,
反正现在除了维系这个法阵也没其他事儿可以干了,更远的事儿也来不及去干了,
那倒不如……
瞎子一心二用,一边把阵法的运行维系到一个稳定的弧度,让其在承受主上以及大燕国运冲击时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弹性,另一边,
则开始用自己的意念力,在这个茗寨内,
捏起了:
台阶,
供桌,
石狮子,
石狮子又抹去,捏了个貔貅。
似又觉得不过瘾,一口气又捏出了十七八个,打前头的那头貔貅,一身精致的鳞甲,高昂着脖子,很是臭屁,倒是清晰地显露出主上那头貔貅的神韵。
主上说过,得有个十七八头貔貅开路,这才叫排面,那自己就满足一下主上。
墓碑的话,该怎么设计?
瞎子先在下方塑出了一个合葬墓,主上旁边,自然就是四娘的。
至于主上的其他女人,
嗨,
都这会儿了,
瞎子哪里可能再顾及到什么雨露均沾家庭和谐?
随后,瞎子又在主上墓旁边,又捏出了一个新墓,这自然就是自己的。
在准备去做下一个墓时,瞎子又回过头,重新在自己的墓穴旁,也开了一个陪墓。
至于接下来,
还得给他们一起修上;
阿力的墓得大,薛三的墓外面不能小,里面得更多地利用上;
阿铭的墓和阿程的墓得靠着。
故而,
前头杀得热火朝天,
后头,
瞎子则开始一个人专心致志玩起了陶艺。
一品的精神力加上一品的意念力,足以让其很是从容地快速完成这个工程。
他得赶紧修完,
再之后,
还得留余一点时间,把这个四方大阵重新改造一下,最好能让其再自我运行个百八十年,防止外来人的打扰。
哦,
还得给干儿子他们留个门,
另外,
天天那孩子应该会记得给自己带橘子的。
一想到自己正在设计这个世界未来的一个“禁地”,或许会被称为王爷之墓、魔王之墓什么的,
瞎子就觉得很有趣很有意思。
不过,
再一联想,
别以后这地儿变成什么天才修行者试练场所,隔三差五的有人跑进来找机缘,那也真的好烦。
所以,
瞎子还打算再设计一些机关,甭管你是天之骄子还是气运之子,进来就给爷死。
嗯,
要不要再设计个自毁的阵法?
等打完了,从阿铭阿程那里收点血或者指甲融入其中,再让三儿往里头配点毒?
这个工程量,就有些大了,怕是有些来不及。
瞎子有些苦恼,
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到底还是自己没想得太深远,来之前或者路上,应该大家就敲定好图纸才是。
虽说七个魔王里,
一个在合体,一直没空出来,也不能出来;
一个在陪着自己的男人,目光温柔;
一个在做陶艺,沉浸其中;
可就算是只有四个魔王真正出手,对局面而言,也照旧是完全的压倒。
阿铭、梁程一人收一片,没去包圆儿;
巨人一般的樊力,拳打脚踢,对着这帮所谓强者就是最纯粹的肉身问候,可谓酣畅到了极致。
三爷不停地出现在一个个门内强者想象不到的位置,再一把匕首刺进去。
大家都在玩,
大家也都有的玩,
最后一场烟花绚烂,有机会的,就都亮亮相,松松筋骨。
到最后,
那位大夏天子其实最为凄惨。
如果可以选,一定程度上来说,先前死去的那位一品强者,其实也是幸运的,死得虽然憋屈一点,但至少也拿了个痛快。
而大夏天子一开始想跑,
被樊力直接挡住了去路,一把攥住,对着地上狠狠地就是一阵猛捶,再丢了出去。
梁程以白骨王座配合冥海的虚影,将企图以气运之力重新尝试突围的大夏天子给重新镇压了回去。
阿铭顺势上前,用死河捆缚住其身躯与神魂,再用一张帕子擦拭干净其脖颈位置,
随后,
獠牙刺入,
天子之血,果然美味到不行。
以至于阿铭直接无视了那边兴奋地搓着小手手准备接力最后一棒的薛三,忘我陶醉地继续吸食下去。
“你大爷,最后一茬了,还想着吃独食!”
薛三身形直接出现在了阿铭身前,手中匕首消失,掌心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虚影;
“老子来最后一击!”
说完,
这一道黑影,直接没入大夏天子的额头。
刹那间,
大夏天子的身躯开始发生龟裂,黑色的火焰冒出,焚烧着其身躯与灵魂。
阿铭无可奈何地退出自己的獠牙,停止了自己愉悦地畅饮。
他没办法去说薛三,因为他清楚,别看大家玩儿得很开心,实则速度一直就没停下。
就是这最后的大夏天子,
看似是大家都过了一遍手,
实则是樊力的猛捶破其肉身,
梁程再以冥海压制其气运神魂,
阿铭掏空其内在,
薛三给予最后一击。
哪怕是先前大家动手时,其实也没藏着掖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甚至不少人还用的是那种会损伤自己根本的禁术功法。
无他,
一是担心主上的身体,哪怕有国运支撑入了一品,但肯定不会长久。
玩儿过火了,最后主上身体支撑不下去了,人没杀完结果掉品了,那真是太糟糕。
二则是大家也明白这差不离是自己最后一出了,横竖就这一遭,压箱底的手段什么的,使劲用呗,还真就过期作废。
也因此,
这位大夏天子,是魔王们与主上这近二十年来所遇到的最强大的存在,同时,也是最没面儿的存在。
其刚一苏醒,
就被巅峰期的魔王丝毫没有前奏地直接闷杀。
整到最后,不说魔王们了,怕是连他自己都得意犹未尽。
等到樊力张嘴,将那燃烧得只剩下灰烬的大夏天子残躯直接吞入腹中后,即宣告一切尘埃落定。
不是不想精彩,
也不是不想你来我往大家一起过招,
更不是不想各自出手,打得个山崩地裂水倒流,从试探再僵持再发力再爆发再压抑再突破最后再嘶吼着来一场众志成城的反转。
如果可以这样,魔王们肯定愿意照着这个节奏走,偏偏实在是做不到。
打完收工,
一个不留,
干净得连一缕残魂都不可能给人留下,可谓真正地吃干抹净。
瞎子还在那里规划建造着墓地,见那边完事儿了,赶忙招呼着:
“来来来,自己看看哪里不符合心意,趁着现在还能改就改了,等真躺进去后你再哔哔也没用。”
阿铭看见自己的墓和梁程的墓挨在一起,
就直接说了声:
“我没异议。”
阿铭的墓里有一个小酒窖,梁程墓穴里则有一个王座。
樊力则缩小了身躯,往里头躺了一下,大小合适,坐起身,发现主上那边和瞎子那边都有陪墓,马上道:
“俺也要。”
“乖,你就别想着耽搁人家了,人家还是个有着大好年华的小姑娘,省省吧。”
三爷跑来讽刺了一下樊力,
随即喊道:
“瞎子,给我这儿也开个。”
“你咧!”樊力问道。
“我和你不同,我家那口子这辈子怕是不会改嫁了,这天下再难找到第二个能满足她的人了,等她年岁差不离时,可以回来和我躺躺。”
说着,
薛三拿出一个瓷瓶,
笑道:
“你要不要涂点儿?”
“啥?”樊力问道。
“千年不腐。”说着,三爷低头看了看身下,“即使以后我人烂了,化了,散了,可老子依旧得躺在这儿,对着每日的清晨,向朝阳敬礼。”
“俺们的肉身,千百年后被人捡去都得当神器材料,哪可能腐烂。”樊力说道。
薛三摇摇头,
看向那边的主上,
道:
“天知道主上走之前,境界会跌落到什么地步,我们也就不是现在的我们了,要死的话,很大可能就是以凡人的姿态走的。
你还想着肉身不化?美得你。”
“那,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