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让他心情复杂的,是一扭头就被太子殿下当做“拐子”一事。
等小太子一溜烟跑没影后,詹夫子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两个曾孙留下和周渊三人一同温习后,绕过寒风中呆滞的兔子,慢悠悠朝里屋而去。
短短一段路,詹夫子却走得心绪起伏。
从詹府离开时,自家长子曾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岳知州的信,送得很是及时”,显然,是将送信人的真正动机考虑进去了。
“父亲,殿下的聪颖……并非与生俱来,您到了穆家后,可好生观察一番,若实在不愿与那位穆先生有交集,待此事过后,儿子让人送您回乡。”
意思很直白,天大地大,父亲的心情最大,他不希望自家父亲一把年纪了,还要受寄人篱下的苦,哪怕他们詹家落败了,也不必去受这个气。
因此,赶路的这段时间,詹夫子在脑海中细细回想了和那位穆先生有关的事情。
跳脱的行事风格,在太子殿下心中重要的地位,此事之后甚至直接成了掌权人。
再加上那日她说的话……为什么明知道她的行事古怪,却依旧由着她来教导太子殿下?依旧由着她折腾?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是他所不知的?
这些问题,哪怕到了此刻,詹夫子也没能想明白,但……想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从他踏进这个院子的那一刻起,过去种种已然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这位穆先生当真可以为太子殿下的复国大业添砖加瓦,重要的,是这位穆先生当真具有教书育人的实力。
“穆先生可在里头?”
站在屋外,詹夫子的声音从容不迫。
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两人的身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师和疯疯癫癫的癔症妇人,而是南元国太子的两位授课先生。
管他是男是女,是疯是癫,只要是对让太子殿下有益的,他詹文渊,便愿以礼待之。
“在!”雌雄莫辨的沙哑声从里头传来,“詹夫子快请进。”
至此,穆子修的两位准课业先生,正式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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