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落难,他得势先断姻缘,连句愧疚的话都没有,思及此,宋清不急不慢的道了句“让他等着”然后去房内披了件香色兜帽披风,帽沿周围一圈雪白的细绒,阳春日光这么一照,简直像画里走出的清妍仙女。
孙世安看的愣住,眼底迸出垂涎神色。
“卿卿……”他话才出口,对上宋清疏离目光,竟觉无比陌生。
“既是我闺名,便是家人可唤,公子这样若叫不相干的人听到还以为我们关系匪浅,辱我名声,恐怕不好,”她转过视线,也不看他尴尬局促,只让家里仆从牵来马车,就要踩着踏凳上车。
孙世安粗喘口气,不置信的问:“你从前不这样?”
“从前是哪样,孙公子可不要胡说,上京这样的地方最讲究礼制,公子私下找我已是僭礼,难不成我还要请你过府吃茶?”
她冷下声音,像把冰刀扎在孙世安心里,立时让他气的如牛喘气面颊通红。
他堂堂书香门第居然会舔着脸的见她个武将粗蛮之女,还叫人训了一顿,实在咽不下一口气。
他哼道:“若我将你倾慕我的那些书信告知旁人,三小姐还能如此坦然麽。”
宋清已坐上马车,隔着帘子回:“随你如何处置,可你怎么确定那是写给你的,又怎么叫人笃信是我写的,做人还是莫要过分自傲自大,省得簸箕兜水一场空。”
信上既没有署名亦未泄露她身家,倒也不担心,她决议不再和这人有牵扯,他日就算见面也能泾渭分明相安无事,他既寻来折辱她,那就不怪她说话难听。
红蓼佩服的眼冒红心,凑在她腿边轻声道:“小姐好颜色,就该这么说。”
孙世安被她斥的里子面子全无,怒不可遏瞪过去,然眼中又有几分不甘心。
他如何甘心,放着这样一个玉雪雕琢的美人儿连手都不曾拉一下,已是追悔不及,原想吊她几日,再见面她定是忧惧他会抛弃自己进而主动攀附,没想到她一改态度,将他鄙弃如草芥。
宋清不屑看他,催了车夫驾车,任凭身后男子如何恶毒怒视都全然不放在心上。
右军都督府内,正堂里茶香幽袅,一只修长大手捏着茶盖轻拂茶叶,啜了口才抬眼看着左侧的宋钰。
“事情已全部查清,宋佥事与刘成良的确无任何连带,本官路行于此特来告知一声,另外有样东西要还与你,”裴鹤铭朝梁河望了眼,后者立即出得门,片刻抱了个檀木刻暗纹的小箱子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