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怒容满面,来回踱步不停,口中更是恶语不住,而坐在上首的贵妇,金钗银饰头面,腕饰指饰更是奢侈,但她却摘下收于匣内,显得手指腕部光秃秃的素淡。
“母亲,您为何不说话?谢家有何好的,皇后怎的相中了谢婉那个老女子,”徐荥话毕,被母亲永宁侯夫人呵止。
永宁侯夫人道:“休得狂言妄语,哪怕皇后是你的远房姑姑,可也非五服里的血缘,你爹爹为了能在坐稳这个永宁侯耗费了多少银子,岂容你败坏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恩信,宴饮结束我会带你去与皇后请罪,你好好与那谢家姑娘道个歉。”
徐荥瞪眼,一屁股坐下:“我不去。”
“你不去?那便趁早回扬州去,你爹知晓,也会训你斥你,”永宁侯夫人话锋一转,温声细语道,“娘知晓你爱慕那裴鹤铭,那便拿出你的真本事,叫他也对你袒出真心,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少女喜爱着俊美权臣,连午夜梦回都是他清隽模样,恨不得即刻嫁给他。
徐荥脸颊羞红,赧道:“他可会觉得我好?”
“吾儿当是最好的,他若看不上,那上京还有哪家姑娘能与他般配,”永宁侯夫人抚着女儿的鬓角,随后拍拍她手背,“谢元英的孙女长得便小家子气,怎么能当裴家妇,有爹娘在,必会让你如愿的。”
徐荥粉靥更红,心里已然是春水荡漾。
旭日中天时,皇帝那边安排有曲水流觞,君臣宴饮,其乐融融。
酒过一旬后,明顺帝准文臣武将打马球助兴,宽敞的武场,分了左右两拨,宋清坐在铺了软垫的位置上,左侧是谢婉,母亲与于夫人并其他几位将军夫人坐在稍远些的屏风后。
她撑手远眺,只觉两拨人如军中前锋营,一方着玄色劲装,另一方青色劲装,铜锣一响,各自挥舞长杆策马追逐圆溜溜的小球。
场中间或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马蹄踏过泥尘,汗水与泥土翻飞,玄色一方已然进了好几颗球,青队落后几分,她暗暗捏了捏手心,却冷不丁听到一声嗤笑。
徐荥不知何时来到她左上首坐下,斜眼打量她,道:“山鸡换了衣衫也变不成凤凰。”
山鸡?凤凰?
宋清有些不快,她是眼瞎了还是失忆了,前不久在行馆,是她使绊子差点害死那小婢女,若不是自己好心相救,人已变成一具尸首。
谢婉道:“你不用理会,她觉无趣便会离开。”
“有些人会像狗皮膏药,你越是懒待,她越是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