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眼神锐利,取过他手里的兵器,随后朝陈廉道:“这刀上还淬了毒。”
“好狠毒,”杨云丢开兵器,再要逼问,地上的人脑袋一歪,竟然合了牙齿将舌根咬断,生生把自己憋死了。
杨云随即探了鼻息,道:“大人,人死了。”
扒开尸首的衣衫搜查,并没有任何发现。
陈廉蹙眉,忽然起身同杨云道:“雨停后,即刻启程。”
“大人,此刻前面兴许还有危险,”杨云道。
“刀山火海在前,也不能拦住我,我写封信,你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上京,务必要交到老师手上,记住不得假手于人,”让老师那边提前做好准备,万一……万一真的出了事,也好有应对之策。
四更天时,外面街上棒子声短促入耳。
陈廉披衣起身,坐在案边将那封意外得来的信反复的看,从字上看,是出自女子的簪花楷体,他很好奇,究竟是谁能如此清晰的提及豫州官吏的名字。
就这样坐到寅时,雨势小了,依旧没停。
杨云整晚没睡,抱着长刀守在门外,此时听到屋内动静,轻声问:“大人,您醒了?”
“是,通知其他人,出发吧。”
陈廉将行囊收拾好,看到锦娘特意收拾的几件御寒的衣裳,大手在衣袖下摆的刺绣上摸了摸。
杨云备好蓑衣快马,让伙计送了饭菜。
陈廉匆忙吃了几口,便下了楼。
外面水雾将镇子笼罩在朦胧里。
陈廉翻身上马,其余人也跟在他身后,最前带路的是一名年轻的护卫,祖籍就是汴州的,对这块十分熟悉。
为了尽快赶到豫州境内,一行人到了晌午只在路边茶寮用了干粮,然后继续赶路。
如此到了七日后的傍晚,终于抵达汴州一处村落。
让陈廉诧异的是,村中竟寥寥无几人,家家门户紧闭,继续往西南走,靠近河道,大批的民夫在下游的河道里挖淤泥。
黑色的淤泥填满簸箕,一担一担的往岸上抗,大多人在水里泡的久了,双足发白,有些从脚踝开始溃烂,血混着泥沾满小腿。
杨云大感震撼:“此前不是颁布了新的治水方策,怎么这里还用这种土法子。”
法子是土,可是能节省一大笔银子,而且最主要的,这些民夫若是牢狱里的死刑犯,那就根本不用付钱。
河口之上许多官兵手持长鞭,消极怠工者,轻则挨上几鞭子,重则被拳打脚踢,有人遭不住偷偷溜去河道后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