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廉却凛然道,“若论危险,此地的百姓更是深处水深火热,我如何能与他们相比。”
听此,杨云不再说什么。
阿牛和一众兄弟拍着胸膛:“您尽管吩咐,我们贱命一条,若不是大人救助,根本不可能活着从魔窟里逃出来。”
屋内油灯昏暗,映着这些人满腔热血的脸,倒让陈廉有些动容。
当晚,官府发现河口有人逃走,连夜四处搜寻,但是阿牛的家人已带着通行证离开村子。
……
数日一晃而过。
大理寺内,裴鹤铭正俯首察看卷宗。
梁江忽然疾步进来,朝他道,“大人,崇文殿那边急召您进宫。”
他抬头,将卷宗收起来。
马匹备好,裴鹤铭动作快,待至宫内进到大殿,看到次辅徐善和皇帝皆面色凝重。
裴鹤铭跪地行礼,皇帝直接道:“你即刻带人去汴州,工部侍郎陈廉会与你汇合,到了汴州协助陈廉严查水情,若有人暗度陈仓,朕准许你先拿后审。”
汴州荥州等处,素有豆腐腰的说法,黄河的水,流经这几处成了地上河,前朝就数次决堤酿了无数灾情,后来大昭先帝治水耗费巨大精力财力,到了圣上登基,水患才渐渐得以缓解。
可难保不会有人在治水时疏忽备赖。
景顺帝有些头疼,几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有一群想着吃干饭的酒囊饭袋。
他想清静一会,去了皇后的坤宁宫。
进到偏殿的花房,看到摆弄花草的昭仁皇后,心情果然平顺许多。
“郗容养的花越来越好了。”
景顺帝坐在藤架边的竹椅内,看着竹桌上摆的棋盘,玉色的质地,温润生辉。
昭仁皇后是他做太子时就娶进门的妻子,夫妻间相敬如宾多年,朝堂上遇着不顺心的事,与她说会话,那股郁闷便会消散。
“回头摘一些插瓶,摆在皇上的暖阁里。”
“朕得做个惜花爱花的君子,怎么能折了皇后的辛苦,”景顺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