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关键点就在于那两人,包括府衙的账册和一些记事簿,如果被他们毁了,那只有人证没了物证,岂不是赵勃空口白牙的就可以抵赖了。
“裴少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我先回城内,”陈廉道。
裴鹤铭点点头,随即让梁河带着人驻守在岸边。
汴州城内街巷水漫过小腿,水流冲刷而过,漂浮着一些日常农用物件和衣裳,官兵排成两列,护送着一些年老幼小的孩子往地势较高的城东去。
幼小的孩子虽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满眼的好奇,也许在他长大后再想起今日,只怕还会觉得是场新奇的体验。
孩童坐在洗衣的木桶中,伸手拨水,桶身在水流中不稳。
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扶住木桶。
裴鹤铭看向那孩子,将身上的蓑衣脱下遮在孩子头顶。
梁江始终跟在公子身边,见状也脱下蓑衣递给了淋的透湿的老伯。
其余侍卫纷纷如此,一时间,除了雨声劈啪雷鸣轰隆,便只剩下那些年弱百姓的哽咽道谢。
上京人只知裴鹤铭酷吏无情,却不知在他冷面之下掩藏着一颗温热的心肠。
陈廉大受感动,心内对他的看法翻天覆地的变了个个。
府衙大门敞开,里面早已跑的空无一人,几个吏从捧着破盆不住的舀水往外泼。
“大人,您怎么还回来啊,这儿都快被淹了,”其中一个吏从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到几张陌生面孔,登时止住话。
陈廉道:“后厨可还能用了?”
“能的。”
“去烧点水,给几位大人熬点姜汤水送到正堂。”
“哎,卑职这就去办。”吏从淌水往灶间跑。
正堂高高的门槛阻隔了院子里的水流,几人刚进到堂内,便从外面冲进来个年轻人。
他呼哧呼哧的喘气,肩头肚腹的血染红了粗布衣裳。
“人还是没逮着……可是赵勃留了一车的好东西,我们给带回来的,”阿牛捂着伤口,似乎多说一个字,便会立刻晕倒。
“好,辛苦你们了。”陈廉示意侍卫带阿牛去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