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江梁河如见到救兵,朝她使眼色。
宋清疑惑,你们说话都不管用,我难道就有用了?但她还是轻声打断他,“裴少卿,您现在不宜操劳,以养伤为主,还是先让萧大夫为您诊脉。”
这样的话之前梁江不知说了多少次,但裴鹤铭充耳不闻,此刻少女的声音柔和的像他面前点燃的烛火,微微跳跃间传递到他耳内。
他抬头,从火光中看她,见她手上缠了纱布,顿了顿,问她,“你怎么了?”
宋清顺着视线低头,抬起自己的手,“一点小伤不要紧。”
方才在暗处,宋钰没注意,现在瞧到妹妹手上缠的乱七八糟的布巾,又想叹气,又觉得最近实在叹气的时候太多了。
裴鹤铭终归从矮几前离开,坐在榻边,将右手置于膝上,任由萧陌为他诊脉看伤以及换药。
当衣袍褪下,层层纱布被揭开,露出皮肉模糊的伤口,宋家兄妹心头一震。
“你出去,”宋钰朝她道。
宋清像看的呆住,倒不是因为那具身体上的血痕多麽嚇人,而是在伤口之外如织就出来的一条条别的旧伤,叠加在新伤之上,这些陈年累月的痕迹与他白皙的皮肤对比,倒显得旧伤有些碍眼。
裴鹤铭约是察觉她的目光,抬手拉了下衣襟,道,“不相干的人先退出去。”
萧陌噙着笑,盯着场外的两个人。
宋家兄妹颔首退出。
临走时,宋清刚想将放在桌上的食盒也拎走,那梁河是个眼尖的,直道,“这个留下来。”
她一愣,刚想拒绝,话到了嘴边又打了个转咽下去。
“卑职想着大人还没用饭,就特意让伙房的兄弟准备了,还热乎着,大人换好药正好可以用。”
宋钰瞪她,借花献佛这套用的挺好。
出了帐子她忙跟大哥解释,“不是我本意,我总不能说这是宋大人念我辛苦帮我准备的吃食吧。”
“你总有各种理由解释,罢了,去伙房,我给你现做碗面,”宋钰拉着她去了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