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她打开瓦罐,一股粥香在狭窄的车厢内弥漫,小小的青瓷碗盛了半碗鱼粥,被一双白皙的手捧到眼皮子底。
“大人,这是上次射箭的那孩子熬的,趁热乎,您吃一些,”她道。
裴鹤铭不喜鱼粥,似有一股腥味,脸上也掩饰不住的嫌弃。
“大人在上京锦衣玉食,应该是吃不惯这种,但眼下车上也只有这种,您将就一下,”她执着的递过来。
裴鹤铭唤她,“宋清。”
“卑职在。”
“你为何非要跟着去汴州?”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也是另一种试探。
她想了想,半真半假的道,“大理寺调查赵勃傅文通这件事,陈大人已告知我大哥了,如今大哥除了要善后灾民,也在关注赵勃的动向,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宋家,如果那天的面具人不是赵勃派来的,说明有和赵勃目的相悖的人躲在暗处伺机报复,我帮大人,实际是在帮宋家,希望这件事不要牵扯到宋家。”
她这样的答案,让他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裴鹤铭冷声道,“这么说,你去找青囊堂找大夫,也都是担心我死在姚村,无人挡在前头。”
“不是……”她脱口而出,只是难免有些气虚。
面前的青年已经闭上眼,不再搭理她,她身板僵硬的坐着,悻悻的收回手。
窗帘外光影浮动,透过帘子漏进来几缕,正好落在他苍白的面孔,她从前只听人道他长得俊美,倒没仔细打量过。
鸦青睫毛纤长浓密,如把小扇子垂下来,鼻梁高挺,嘴唇极薄,剑眉自有一股锐利气势,无怪是上京女子们的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