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是方才从街上抢来的馒头,早已冷了,但他却吃得狼吞虎咽,好几次噎的直拍胸口。
此人竟是逃亡多日的傅文通,他从汴州到荥州,躲避着裴鹤铭和陈廉的人追捕,除此之外还要担心头上的这颗脑袋随时会被旁的人摘下。
现在他要自谋生路,最好的办法便是主动投案自首,交代所有的罪行,或许会保住一条命。
因为要他死的人,不止梁恒。
馒头只吃了一半,傅文通便想去找点水喝,才走到门外,一把长剑陡的抵在他脖颈。
黑衣男子以面具覆住容貌,即便是这样,傅文通还是认出他来,往后退了一步,飞快的做出反应将衣袍兜头罩在了面具男子的头顶,接着,从四面跃出几条黑影,各持着利器一步步逼近。
傅文通大叫,“来人啊,救……”这声“救命”还未从他喉咙里喊出来,面具男子刀锋一转,割裂他的喉咙,却没当场要了他的命。
冷风从喉间那道伤口灌进去,热血却喷涌而出。
傅文通捂着喉咙,发出嗬嗬的剧烈残喘,他能感觉浑身发冷,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不住的后退,瞳孔不断放大,惊恐席卷了四肢百骸。
就在黑衣人长刀要刺入他心脏时,半空激射来几颗石子,巨大的冲劲将刀锋打的偏移,尖利冰冷的兵器破开皮肉穿透了肩胛,竟卡在了骨缝间。
面具人一愣,抬脚踩在傅文通胸口,手上使劲拔出了长刀,便听到噗嗤一声,血流如注,瞬间染红了他黑色衣袍。
此时的大理寺捕快早将这座破庙围起来,裴鹤铭自暗处走出来,冷眼看着站在几步之遥的面具人,竟然勾唇笑了笑。
梁江与梁河挽着弓弩,箭簇对准了院内人。
“又见面了,在汴州时并未伤到本官,你们当是十分遗憾,”裴鹤铭只与此人过了几招,之后这个面具人便快速逃离,留下其余人纠缠,但之后余下的面具人或当场毙命或被活捉,刑讯时更是一口咬定就是梁恒指使的。
但梁恒此时已被关押在大牢内,如何还能再下令追杀傅文通。
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面具人不发一语,显然打算就这样拼杀出去,他右臂使力,刀刃携风朝裴鹤铭袭去,且招数阴狠毒辣,边上的梁河看的着急,好几次想要挽弓射中那个面具男子。
然而不等他出手,其余的面具人齐齐发难,破庙内除了濒临死亡的傅文通呼哧呼哧的喘息,就剩下兵器相交的金石之音。
两方人缠斗的难分难舍。
但面具那拨人显然是察觉无法脱身,竟奔着死去了,每一次攻击都是鱼死网破,虽不至于落在下风,可渐渐有些不支,最后尽皆撞在了捕快的兵刃之上。
恶斗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