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却笑着道:“目光短浅,看事情不能只看其一,还有其二其三。”
舂余下的侍卫纷纷好奇凑过来,红蓼正帮她碾磨驱蚊的草药,准备做个香包,闻言也将木舂抱在怀里,挪凳坐在她身边。
宋清抿了口醇香的花茶,润润嗓子,花瓣于水中舒展开,将茶汤染成淡淡的褐色。
她故作神秘道:“其一,不可说。”
几双眼睛露出失望神色,见她又竖起两根手指。
“其二与其三,亦是不可说。”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几人咂咂嘴,各自去忙了。
有些话不可随意与外人道,其一,杨敖党羽众多,先帝时期便在天南海北的攒下庞大势力,他死了那些人背地里不知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所以当初皇帝只撤了他的职,赶去西北守边关。
其二,这些人多精明,若能收为己用百利而无一害,当然,是有一害,让那些官员夙夜难寐。
至于其三,便是景顺帝极有可能想要收复这些势力,所以才要做局。
她能猜到,是因为这件事不合理的地方太多,若不是有所图,杨敖成烂泥的尸首何必千里迢迢的运送回上京,市井又何故出现这么多流言蜚语。
这不是摆明了挖了个坑让人往里头跳。
杨敖入殓那日,正是晴空万里,上京的百姓心里唾骂,却还是忍不住瞧热闹。
杨家是罪臣并无人真来吊唁,是以出现在现场的大多是刑部捕快和兵马司的人乔装打扮的。
正堂内,白幡低垂,白烛静静燃烧,挽联高悬,当中的漆黑棺木里躺着的便是混了泥土的杨敖尸首,说是尸首,其实不过放了件衣裳。
院内哀乐响起来,除了风吹动白幡发出的哗啦声,竟无人哭泣。
显然,杨敖恶名在外,家底都充公了,哪里还有家眷为他守灵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