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耀有心多说几句,衙署里来往都是人,他克制着情绪,看向儿子,又道:“今日就搬回去,整日宿在值房里,连家都不着。”
言毕,拂袖往内堂走,迎面见着刑部万主事,两人便并肩一道去了堂内。
当日,裴鹤铭便差梁家兄弟将他起居所用之物搬回了裴府,与三姑母用了晚膳,陪着小堂妹下了盘棋,又教了堂弟剑术,这才洗漱上榻,临睡前,房门被叩响。
星罗怀里还抱着个木纸鸢,但纸鸢翅膀损坏,外头糊的纸也褶皱丛生,显然已飞不起来。
她泫然欲泣的看着他:“二堂哥,你要是见到宋姐姐,能不能将这纸鸢交给她,我找了好些木匠来修都没能修好,我就要走了,以后不知什么再回来,”说到这,她眼里包着的泪水就这么滚了下来,显然是难过极了。
裴鹤铭还未曾见过小堂妹哭的这样伤心。
他把人带到屋内,将纸鸢接过来,翅膀下的确有个机括,但已折断。
烛火忽闪,映着女孩泪蒙蒙的眼,她期期艾艾的看着二堂哥:“大堂哥说你会娶她,你若真的娶了宋姐姐,那我就更喜欢这个嫂嫂了。”
裴鹤铭手上动作一顿,烛光映照下,他面露微笑,眉宇里是藏不住的柔和:“傻丫头,大堂哥与你说玩笑话的,莫要当真。”
星罗张了张嘴,觉得再没什么比听到这句话更让她难过了,豆大的泪珠簌簌而下,她哽咽道:“那我走了。”
走还走的不畅快,还要一步三回头。
裴鹤铭拿她没法子,只得应下:“好,待日后见了她,我再将这木纸鸢交给她,修好了留着,等你来上京或者我让人送去彭城。”
小丫头眼里绽出细碎的光彩,连连点头:“那敢情好,我等着。”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蹦跶着两条腿雀跃的沿着长廊消失在檐下的烛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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