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额头青筋跳着,猛的放下车帘,恨恨的指着周景然说道:
“你啰嗦的象个女人!女人也没你啰嗦!”
周景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诚恳的看着程恪说道:
“小恪啊,哥都是为了你好!”
程恪闷“哼”了一声,紧紧抿着嘴,不再答话。
车子轻轻顿了顿,远山在车外恭敬的禀报着:
“两位爷,到景王府了。”
周景然满眼期待的看着程恪,讨好般说道:
“小恪,真不用我陪你去?还是我陪你去吧,打架亲兄弟,我去了,好歹也能帮帮你。”
程恪坚决的摇着头,掀起车帘,跳下车子,眼看着车子进了景王府侧门,府门缓缓关上了,才转身上了后面一辆车,招手把洛川叫上了车。
车子轻快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奔跑着,转过一条巷子,停了下来,已经换了一身黑衣的程恪和洛川跳下车,上了后面一辆普通的随便哪个车马行都能找出几十辆的半旧车子,洛川驶着车子,往古府方向驶去,远山带着几个黑衣护卫,隐在四周,跟着车子往前奔去。
车子停在古府园子后面的一条僻静巷子里,程恪和洛川下了车,跃进了古府后园。
洛川在前,两人熟门熟路的很快就进了烟树轩,摸进了正屋窗下。
烟树轩里静悄悄着,只有檐廊下挂着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摇动着。
程恪隐在暗处,洛川身影如烟般掠到东西厢,查看着动静,最后转回正屋门口,轻轻捅开了门。
程恪闪身进了屋,左右打量着,往东边厢房走去,外间暖阁里,亮着盏豆大的烛光,兰初和玉扣已经睡沉了,程恪回身示意着洛川,洛川会意,从怀里取了支迷香出来,在灯上点燃了,举到兰初和玉扣鼻子下,用手轻轻扇着,将青盈盈的烟雾扇进了两人鼻中,兰初和玉扣的呼吸更加绵长起来。
程恪站在内室门口,略顿了顿,伸手将帘子挑起条缝,仔细的往里探看着,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室内,映出满屋的静谧安然来。
呆站了一会儿,程恪掀起帘子,悄无声息的进了屋。
屋内床前,绡纱帘幔静静的低垂着,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帘子里,李小暖侧着身子裹在被子里,安静的沉睡着。
程恪轻轻掀起帘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床前,小心的半蹲着身子,满眼怜惜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头微微往下垂着,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停在如羊脂玉般莹润细白的脸颊上,嘴唇上一溜水泡醒目异常,睡着的李小暖,眉目如画,静谧而柔弱。
程恪心疼的看着李小暖有些苍白的面色和嘴上的水泡,伸出手,顿了顿,又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只半蹲着,呆呆的看着她,只看得心里没有来由的痛楚起来。
洛川焦急不安的等在暖阁里,不时掀起帘子,偷偷往屋里探看着,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到底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洛川焦急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程恪才缓缓站起来,掀起帘子,往后退了两步,顿了顿,才下了决心般放下帘子,转过身,疾步出了屋子,和洛川一起,掠出烟树轩,出了古府,上车回去了。
李小暖又吃了一天药,身体渐渐恢复了,嘴上的水泡也开始消了下去。
周夫人从明远堂回到春渚院,歪在榻上刚要眯上眼睛,周嬷嬷掀帘进来,曲膝禀报道:
“夫人,三少爷来了,说是来给您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