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冷着脸呆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洛川放下帘子,苦恼的叹了口气,驾着车往德福楼方向去了,世子爷再不赶紧回去,这人都要散了,夫人还不知道得气恼成什么样子!
洛川赶着车子停在德福楼后门口,程恪一个人坐在德福楼后院雅间里,只要了一碟子鹌鹑馅馉饳儿,心情阴郁的喝着闷酒。
直到亥正过后,街上已经空荡荡起来,程恪才醉熏熏的站起来,摇晃着出了德福楼,上了车子。
车子在汝南王府侧门刚停下来,南海就从门房里跳了出来,焦急紧张着正要说话,洛川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示意着他“爷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
南海缩了缩脖子,急步上前,小心的掀起帘子,程恪满身酒气的跳下来,径直往里走去,边走边含糊的问道:
“都歇下啦?”
“回爷,还没,王爷和夫人正等着您,夫人说,一定要等到爷回来。”
南海小心的禀报着,程恪顿住脚步,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等我做什么?!”
南海呆了呆,神情古怪的看着程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程恪眨了眨眼睛,恍过神来,垂着头呆站了片刻,跺了跺脚,转身往正院走去。
汝南王妃看到程恪掀帘进来,“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指着程恪,气得说不出话来,王爷也跟着站起来,皱着眉头打量着醉熏熏的程恪,脸色沉了下来。
程恪脚步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前后晃了几下,又往后退了半步,才努力稳住身子,打了个酒咯,长揖请着安,汝南王妃满腹气恼立时化成了万分的心疼,也顾不得其它,赶紧急急的叫着丫头,
“快扶少爷坐下,泡杯浓茶来,赶紧送醒酒汤来!先把那块醒酒石拿来含着!”
王爷皱着眉头看着转眼间就没了怒气的王妃,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过头,绷着脸训斥道:
“看看你这样子!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家不成业不立!成天在外胡闹闯祸!”
王妃怔了怔,眼泪涌了出来,跌坐到程恪旁边的椅子上,拉着他哭了起来,
“小恪,你看看你,怎么能喝成这个样子?酒多伤身,下次可千万不能喝这么多了,你到哪儿去了?你父亲遣了人,满京城的找你,景王也急得遣人到处找你,母亲今晚上请遍了这京城的名门闺秀,你就挑不出一个中意的来?要不,咱们还是定姚家姑娘?那姑娘虽说……唉,只要你喜欢就好。”
程恪皱着眉头听着王妃的唠叨,胡乱挥着手,
“不要!一个也不要!全是木头!我要根木头干什么?!不要!”
王妃呆怔住了,转头看着王爷,王爷气得点着程恪,
“你!好!那你说,哪根……哪个不是木头?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
程恪抬头看着父亲,呆了呆,咽回了后面的话,垂着头,停了片刻,慢吞吞的说道:
“要千月那样的。”
王爷瞪大了眼睛,愕然看着程恪,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说,要谁那样的?”
“千月!”
程恪垂着眼皮,疲惫却清楚的说道,王爷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喘了半天粗气,指着程恪大骂起来,
“你个逆子!竟说出这种混帐话来!你给我……给我……”
王爷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王妃急忙站起来,奔到王爷身边,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