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奇怪起来,程恪伸手揽过李小暖,浑不在意的说道:
“那天我一心掂记着你,哪有功夫留心这个?不过随便敬了几杯酒就回来了,谁早谁晚,自然都是听说。”
李小暖失笑起来,
“你倒好意思!”
程恪笑着也不答话,李小暖抬头看着他问道:
“这敏王,一丝声响也没有,竟象是没这个人一样,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会这样?”
“这话说来就长了。”
程恪一只手揽着李小暖,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慢悠悠的说道:
“敏王生母,原是尚衣局的宫女,听说生得极好,后来,就怀了敏王。”
程恪顿了顿,手下用力将李小暖揽得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说道:
“大约为亲近皇上,用了手段,偏又让皇上识破了,虽怀了龙种,却一直没有过位份,就那么没名没份的生下了敏王,产后没几天,就染了产褥热死了。”
程恪转头看着李小暖,迟疑了下,低声解释道:
“敏王生在七月,大约是侍候的人不经心,才有了这样的事。”
李小暖往程恪怀里挤了挤,沉默着点了点头,程恪轻轻拍着她,接着说道:
“皇上对敏王倒没什么,和诚王、信王一样长大的,可敏王从小就是个极怯懦的性子,奶娘、内侍、宫女侍候的好不说,不好也不说!他比小景大了六岁,我和小景只和他一处读过两年书,淘气时在他身上用墨汁画乌龟,他觉出来了,也跟着笑,半点脾气也没有。”
李小暖皱起了眉头,微微抬起头,看着程恪问道:
“诚王、信王,和敏王差不多大,小时候欺负他吗?”
“嗯。诚王从小脾气就极暴躁,生起气来,抓到什么就直接砸出去,敏王右边额角上有块半寸长的疤,就是六岁那年,被诚王用玉石镇纸砸到头上落下的。信王脾气好些,就是什么事都让敏王替他顶过。”
程恪漫不经心的说道,李小暖歪着头看着程恪,接着问道:
“你和景王也经常欺负他?”
“我和小景欺负他做什么?那么个不会生气的老好人,你在他身上画乌龟,他还跟着你笑,这样的人,欺负起来也没意思,再说,年岁上差得又多,他又是个没情没趣的,嗯……除了画乌龟那回,没欺负过。”
程恪想着旧事,笑着摇着头说道,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程恪的胸口,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这些人哪,顺风顺水的惯了,哪里知道……泥人还有个泥性子呢,他怎么不会生气?不过是没有法子,再怎么有气也只能自己闷着,不敢发作出来罢了!”
程恪抬头看着李小暖,正要说话,李小暖下巴抵在他胸口,拍着他说道:
“再说说敏王妃。”
“敏王妃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是钱家二房嫡女,也是一样的好性儿,这两个,就是天聋配地哑,敏王和王妃从成了亲,感情倒是极好,敏王府里,没有侧妃,也没有姬妾,清静得很,就是一样,两人身子都不好,不是王妃病着,就是敏王自己病着,一年到头,两人都好的时候几乎没有。”
程恪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摇起头来。李小暖凝神听着,也失笑起来,
“这个叫病遁?”
“嗯,小景也这么说,敏王从成亲开府到现在,就这么一直病了这么些年,病得都没人记得这么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