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躬身答应着,见周景然没有了别的吩咐,告退出去传话了,周景然晃到桌前,拎起抄旨意的薄纸片,扔到焚纸盆里焚化了,心情愉快的挑起了眉梢,哼,这祸水,得往信王那里引一引。
十月下旬的太原府,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
华灯初上,滴翠楼前,徐盛融踩着小厮的后背,从奢华的马车下来,紧了紧紫貂斗篷,滴翠楼大掌柜木大庆早就迎在了门口,陪着满脸笑容,殷勤的上前长揖见着礼,说着奉承话:
“徐爷这气色越发好了,配着这斗篷,真真是英气逼人!爷这些日子必是事事顺心遂意!”
徐盛融昂着头,肆意的笑着,早知道太原府日子过得如此称心如意,当年还在京城受那份闲气!
徐盛融居高临下的扫了木大庆一眼,一边昂然往滴翠楼进去,一边取笑着木大庆,
“木掌柜穿着这风毛皮袄,再戴了这风毛耳套,活脱脱的一个黑熊精!哈哈哈!”
木掌柜身形高大,面色黎黑,眼睛小,嘴唇厚,头一回见徐盛融,就被取笑成了黑熊精。
木掌柜听了徐盛融的取笑,也跟着满脸憨厚的笑着,扎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靛蓝皮袄,靛蓝长衫,惊讶的说道:
“还真是!爷不说,小的倒还没留意,今天这衣服穿着,还真是象得很!”
徐盛融大笑着,一路转进了后面留给他专用的精致雅间里。
雅间里外两间,到处挂着浅紫淡粉的绡纱帘幔,布置得极奢华,中间垒了火墙,烘得屋里极是暖和,正中放着的黄铜熏炉里已经燃上了徐盛融喜爱的麝香,屋子里香味弥漫,温暖如春。
门口侍立着的美貌丫头上前侍候着徐盛融去了斗篷,伏侍着他坐到里间炕上,流水般送了各色菜品上来。
徐盛融惬意的靠在靠枕上,就着丫头的手喝了口酒,看着躬着身子,垂手侍立在炕前的木掌柜说道:
“说吧,请爷过来,有什么好东西要孝敬爷的?”
“还真是有好东西!”
木掌柜小眼睛眯到了一处,一脸的向往,片刻间又浮出片尴尬之色,低声说道:
“说起来,小的真是惭愧得很,本来想买了给爷送去做年礼,也是小的一片孝心,可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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