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爷,咱都不是外人,在下是西京路颜家外管事,也不瞒徐爷说,这芳草,本来是调教着,准备进给……那位爷的。”
钱管事点了点王府方向,含糊着说道,
“也是因了我们家姑奶奶不喜欢,我们家主才打发在下出来把人放出去,十万两,这是家主定的价。”
钱管事笃笃定定的说道,徐盛融脸色变幻着,一时说不出话来,西京路颜家,是靖北王妃的娘家,也是诚王妃的外家,别说他,就是诚王,也是极敬重着的,这用强,是不行了。
钱管事看着脸色渐渐青起来的徐盛融,打了个呵欠,拱了拱手,满脸懒散的和木掌柜抱怨道:
“我就说,这太原府没人买得起!掌柜的非要留我这一晚,这不是耽误事吗?!你看看这天,过几天非下大雪不可,在下还是趁早上路,赶紧赶往洛城去,看看能不能在那里迎上汝南王世子,还有汤家二公子,若是他们两位肯出手,我也就不必赶着这大冷天再往京城去,也能早些赶回去过个团圆年。”
钱管事一边抱怨着,一边和木掌柜和徐盛融拱手告了别,转身出去了。
徐盛融面色青红不定的跌坐到炕上,转头看着木掌柜,急切的问道:
“你这里有多少银子?”
“昨天就理了帐,今年生意好,帐上一共有四万八千两银子,不过……”
木掌柜的陪着笑,低声说道:
“这里头,一半是夫人的银子,年底就得送进去。”
徐盛融咬着牙,呆了半晌,转头盯着木掌柜,带着丝狠意吩咐道:
“那个芳草,我要定了!姐姐的银子不用送进去了,我和姐姐说!我那里还有个一两万两银子,余下的,你去,想法子给我凑!要快!就算我借的,以后,用这滴翠楼的红利还!”
木掌柜脸苦成了一团,勉强点头答应着,看着徐盛融,担忧的说道:
“这事,若是夫人知道了,小的怎么说才好?”
“说什么说?爷买这芳草,是为了生儿子!”
木掌柜苦笑着说不出话来,徐盛融不耐烦的抬手敲着他的额头,
“你呆成这样,怎么做的掌柜?姐姐什么时候要过你这红利?不过借个由头,给爷找点零用钱罢了,你赶紧去筹银子去!过了年,咱们就想法子把边上那幢楼也并过来,也不过一年半载的,这银子就挣回来了!快去!”
木掌柜连连答应着,徐盛融也没心思再吃饭,穿了斗篷,转身出去,回去府里到处搜银票子去了。
木掌柜躬着身子,站在滴翠楼门口,看着徐盛融的车上的红灯笼转个弯,看不到了,才直起身子,背着手,仿佛极其愁苦的回了滴翠楼。
雅间后头的暗室里,千月已经换回了一身黑衣,卸了满头簪环,绾了发髻,正弯腰洗着满脸的脂粉青黛。
钱管事垂手站在门口,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木掌柜轻轻敲了敲门,闪身进来,看了眼满脸水珠,正从小厮手里接着大棉帕子的千月,先感叹了句:
“千管事真是……好看!”
千月身子顿了顿,恼怒的瞪了眼木掌柜,恶声恶气的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