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衡将这些炸药包埋在了地下,虽然威力肯定会减弱,但是山谷并不宽,左右各埋一批炸药包,杀伤范围形成交叉,完全可以覆盖敌军。引线他们也做了改进,不仅加长了引线,一直拖到山上,而且给引线外面套上了中空的竹管,直接埋在了地下。
反正安南不差竹子,竹管随处可得,套上之后埋在地下,等于是走了暗线,到时候山上直接点火,引线就能顺利燃烧下去,引爆炸药。
因为丘陵正面求活旅根本就没有涉足,安放炸药的小队在结束之后刻意将土和草皮重新填回去,所以安南探子根本没有发现异样,丘陵正面大体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士兵们上了半山腰,山头也能一眼看见,基本没有异常,有士兵回头对军官大声报告,“没有异常。”“没有异常。”
副将望着两边的山头,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他就是觉得有些不正常。若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兴许是自己多想了,但是久在前线,副将相信自己的直觉,总认为有些问题,士兵们见副将不说话,也不敢轻易回去,只能继续向上查探。
高衡点了点头,指了指那副将的身影对陆涛道:“看见没,这家伙有点水平,估计是意识到有些问题,不过没关系,你让弟兄们把我们准备的东西放出去。”
陆涛会意,将手背到身后做了个手势,哨探队的士兵立刻压低身子,数名士兵从身后抽出了几个大袋子,刚一解开,袋子里的东西就迫不及待窜了出去,袋子里面装的竟然是活物,而且就是安南特产的纹兔。
数十只小兔子蹦蹦跳跳从丘陵顶部往山谷里冲,一群兔子一下子就引起了安南士兵的注意,虽然骑兵的伙食不错,但是谁又会嫌弃肉食呢?骑兵们看见兔子,一个个喜笑颜开,纷纷围了上去,有弓箭的张弓搭箭,就开始射杀兔子。
砰的一声,奇长抽出腰间火绳手铳,瞄准一支兔子就扣动了扳机。兔子应声栽倒,奇长也挨了重重一巴掌。“混账!谁让你用火器的。”副将瞪着他骂道。这家伙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用手铳,这么大声响,不是提醒别人他们在这里吗?
副将骂归骂,心中绷着的弦也瞬间松懈了下来,原先他一直说不上哪里奇怪,看见兔子他终于放下心来,山上有小动物,就说明没有大部队埋伏。动物怕人,若是有大军在山上埋伏,小动物们必定早就逃走了,不会让自己遇到,现在有成群结队的兔子,足以说明此地安全,想来也是,这些侨民怎么可能想到他们会从老虎谷穿出,突袭脱县,恐怕,现在还沉浸在得救的喜悦之中吧。
“谁!是谁开火!”山谷的地形就像是一个扩音器,火铳的响声可以传出数里,谷口的四镇兵率先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后面赶上来的郑富显然也听到了,他心中一惊,以为是遇敌了,可前方探马回禀骑兵们竟然在抓兔子的时候,郑富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中军所有人几乎都能听见郑富的咆哮声:“蠢货!一群蠢货!平时吃的还不够好吗?本将是来带他们打仗的,不是来抓兔子的。你去通知他们,立刻回来,全军通过老虎谷,方才是谁放的铳,叫他跪在我的面前。”
传令兵将命令带到,副将用马鞭敲打着奇长的头盔道:“你自己惹下的祸端,你自己去跟将军解释吧。我们走。”他一挥手,半山腰正在抓兔子的士兵立刻撤了下来,上了战马,拨马回转去本阵。
大军继续前进,陆涛松了口气,“将军果然是神人,连这一步都能料到。”
高衡笑着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神奇,而是经历的战争多了,自然就会有这种意识,反过来说,如果我到某个地方,发现森林中没有飞禽走兽出没,我心里也会瘆得慌,又不是冬天,没有动物活动只能说明这里有让它们感到害怕的东西。”
高衡说完,陆涛有些疑惑地看了高衡一眼,将军不是出身民夫吗,怎么听起来像经历过很多战争似的。高衡惊觉失言,连忙打岔道:“那什么,立刻通知埋伏的将士们,现在上山,进入战斗位置。”
陆涛抽出小红旗,对着对面的山头摇动了几下,那边的王奇等人会意,立即回去布置。两千兵马分成三部分,两边的山上各有六百人,山谷出口有八百人。信号一发出,早就在山下等待的士兵们立刻从背面上山,占领山头位置。而高衡也火速下山,他要亲自指挥的是最精锐的八百人马,这八百人有一个火铳连、一个火炮连、骑兵连和一个枪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