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和何腾蛟面面相觑,这就算是谈崩了?他们哪里能预料到,高衡这次竟然如此强硬,也难怪,人家兴华军付出巨大代价,高衡自己也受了重伤,朝廷连个奖励都搞不出来,人家肯定很愤怒。
瞿式耜还想争取一下,没想到高衡却道:“不答应,我自己去取。但是二位想好了,兴华军取和你们主动给,性质完全不一样,双方撕破脸,首先最没好处的就是你们,清军若是得知这个消息,卷土重来的时候,兴华军恐怕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当然,我也听说你们调动流贼残部来支援,你们可以想想,流贼主力都被清兵在野战中打崩,张献忠和李自成都死了,你觉得他们的残部碰到清军主力会是什么样子?你们不会真以为他们能逆转吧?”
这可是说到何腾蛟的心坎上去了,何腾蛟本来就最反对朝廷跟流贼残部联手,一方面是流贼残部的战斗力不可能有多强。另一方面是流贼狡猾,跟他们联手可能是与虎谋皮,别好处没捞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小朝廷里很多人都跟流贼打过仗,他们什么德性,还有人不知道吗?
瞿式耜考虑的更深,其实高衡说得对,他们真没得选。高衡现在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他若是强行驻军五府,以支援朝廷为名,还真的无法指摘,而且明军也没办法阻拦。更重要的是,看高衡的背后,还站着黄昆,也是一脸愤怒的表情,朝廷这么干,把前线将士的心都给冷了,将来谁还给朝廷卖命。
瞿式耜叹息了一下,心中暗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回去之后只能如实禀报,兴华军进驻五府,恐怕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了。”
送走了众人,高衡下令军队不停,立刻班师,这一次,他们重创了清军的有生力量,杀伤敌军近十万,高衡预计,即便是京师收到消息,进行整补,没有一年半载他们也恢复不过来,这一年时间兴华军要继续抓紧时间练兵,不断扩充力量,同时要准备在云南北部打一仗,把建虏的西路军顶回去,不让他们威胁兴华军在云南的事务。
兴华军兵分两路,按照既定路线往谅山府撤退,这次出战的狼兵和土司兵收获颇丰,兴华军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将他们从头到尾重新武装了一遍。另外还从战场上缴获的金银物资之中拨付了一部分给他们当作战利品带回去。
萧力和狼兵们开心得合不拢嘴,这出战一次竟然收获了如此多的东西,这可太划算了,而且此次作战,他们也没遭受多少损失,完全是摧枯拉朽,一仗就结束了战斗。萧力自己也是赚得盆满钵满,但他没想到的是,狼兵之中已经开始有些传闻,既然打一仗能收获这么多财富,为什么以前他们出战,没有获得这么多战利品,亦或是战利品不少,但没有分到士兵们的手上,萧力没感觉到的是,信任危机已经在军中悄悄蔓延。
就在高衡主力部队绕过南宁,继续撤回的时候,广东壕镜,运转工匠的事情也快接近尾声了,一个月以来,兴华军舰队和佛郎机人的船只在壕镜和琼崖之间不断往返,将解救出来的工匠和家属不断运往琼崖。
这带来了一个副作用,或者说是一个好的副作用,那就是在壕镜的汉民也不想下南洋了,都想跟着兴华军走,去琼崖或者兴华军的控制区讨个生路。这些民众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兴华军和明军的区别,总觉得他们也是明军的一分子,而且有宋应升坐镇,大家对这支军队的信任程度更高。
马士加路也也是乐见其成,主要是这些民众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壕镜的承载能力有限,如果兴华军在运送完工匠和家属之后,再将壕镜的民众运走一部分,那等于变向减轻了佛郎机人的压力,这是好事。
“传令官,三步之内!”壕镜码头上,王奇正背着手看着兴华军舰队再次起航,运完这一批人,基本上工匠和家属就彻底走完了,剩下就是按照民众的意愿,如果想跟兴华军走的,那就走,不想走的也可以留下。前段时间,清军的哨骑在壕镜周围盘旋侦查,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佛山工匠的去向,只是他们没跟佛郎机人开战,不敢贸然行动。
但就像是黔驴技穷这个成语所描述的一般,他们现在不敢动,那是因为对佛郎机人了解不够,对佛郎机正规军的实力摸不透,万一真打起来,怕不好收场。这种决定恐怕要等多铎这种大佬回来才行做,可一旦清军真的全力攻打壕镜,除非兴华军死顶,否则壕镜这个弹丸之地,扛不住,因此,目前壕镜不能说很安全,真打起来,佛郎机人大不了乘船撤走,留下的民众恐怕就要遭殃了。
王奇脑中想着事情,嘴上的命令倒是没停,只见一个人小跑着来到王奇面前,“请旅座下令!”不是闻章还能是谁。
王奇没开玩笑,他真的把闻章变成了自己的传令官,闻章也没让他失望,回去之后,召集了一帮愿意跟着兴华军干的青壮,大约上百人,这些人,王奇大手一挥,直接由闻章自己管代,变成一个旅部直属连,平日里参加正常的兴华军军事训练,战斗的时候一方面充当旅部的保卫部队,另一方面充当传令兵。至于人数的问题,等后面再进行补充,把这一百多人扩充到两百人,给一个整编连的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