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水目光扫过众人,“若无异议,那待与闻香他们办了后事,我就让逍遥、慕云去开封一趟,同时也探望一下孙太妃母子三人…”
洛逍遥心念一动,“那是否将纪王他们接来房州…”
洛寒水摇了摇头,“在未弄清灰衣人掳去郑王的真相所在,先让孙太妃母子落身开封为好…”
贺梅言道,“太后她也是如此作想,让先帝子嗣聚在一处,未必是为好事…”
“不错。”洛寒水点了点头,望向萧慕云言道,“你与逍遥此去开封,带上许管事、程六,探一下孙太妃口风,若是愿意回去娘家之地,你就让使许管事他们护送她去吴越,让先帝子嗣开枝散叶也是可行…”
孙太妃身出吴越之地,当年大符后病亡之后,吴越王钱俶为安抚郭荣丧妻之痛,就送了一批秀女进京,孙太妃就在其中。
洛寒水之所以安排程六随行,是因为他随符太后多年,对开封皇城宫内外皆为熟悉。
萧慕云应道,“儿媳明白。”
“逍遥…”
“孩儿在…”
“待开封事了,你与慕云可直接南下,到‘芙蓉山庄’拜祭计先生夫妇…届时为父与贺先生当也会前去。”
“孩儿遵命。”
四月十六巳时,洛逍遥夫妇与许管事、程六离开山庄,策马疾行赶去千里之外的开封,终在次日申时,来到孙太妃落身之处一一原先常青青所居住的郡主府。
随着门卫进府通报,片刻后,便见年仅二十六岁的孙太妃出府相迎,她深居内宫,与洛逍遥是从未谋面,但对曾在宫中后苑居住有数月的萧慕云却是熟悉,乍见之下,却是眼泛泪光,待洛逍遥等人见礼之后,孙太妃便牵着萧慕云玉手,将众人请入府中。
落座后,孙太妃唤来已是五岁的蕲王前来见礼,望着容貌与郭荣大为相似的蕲王,洛逍遥夫妇心中大是感伤,萧慕云言道,“纪王他身体如何?”
“他从小身体羸弱,稍有不慎便会染上风寒,四年前又受了惊吓,一直是病身卧榻,唉,小小年纪却为受病痛折磨…”
洛逍遥言道,“可否让草民前去探望…”
孙太妃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形,吩咐婢女将蕲王带下去,然后引着洛逍遥夫妇来到后院左厢房之中。
此时年仅七岁的纪王已为睡着,身上盖着锦衾,消瘦的脸庞苍白如纸,蹙起的眉头时而颤动一下,仿似梦中依有惊吓困扰,小嘴微张,呼吸略显急促,嘴唇但见干裂,一只小手从锦衾中伸出,无力地搭在床边,纤细的手指让人望之生怜。
洛逍遥暗叹一声,心念一动,本命胎丹跃然而出,悄无声息从纪王‘天关穴’遁入,约有半盏茶功夫后,洛逍遥收回丹神,行进榻前,将纪王小手放入衾中,转身望向孙太妃,低声言道,“请容草民到了厅上,再为禀明纪王病情…”
孙太妃点了点头,三人便行向中庭,待到了厅堂落座后,洛逍遥言道,“这几年…是谁与纪王诊方?”
“是宫中的严太医…”
“那他对纪王眼下的病情是何断言?”
“少庄主如此作询,想是也为断岀纪王他难有生机了…”
孙太妃亦是极为聪慧之人,虽未见洛逍遥有把脉探诊的举动,却也猜岀武学了得的洛逍遥,已是对纪王病情作了诊断。
洛逍遥虽不精通医术,但以潜入纪王体内查探病情的丹神,感知纪王至多只有半年可活,而他之所以如此作问,是恐孙太妃没有心理准备下会悲痛难当。
“纪王风寒入体,导致气血不畅,从而使经络阻滞,又受了惊吓,情志失调下,心神大伤,胎光受损,爽灵晦暗,气、力、英三魄已失,天冲、中枢、精三魄尚有些许生机,但恐只有半年之数…”
孙太妃举着罗帕擦试夺眶而出的眼泪,幽叹一声,言道,“那严太医也是诊断纪王只有数月之数…”
洛逍遥心下一叹,与萧慕云使了一个眼色,起身执礼道,“草民斗胆,要借用府厅与赵光义一会,望太妃成全…”
孙太妃顿然脸显惊疑之色,目光扫过洛逍遥,停留在萧慕云的脸上片刻,略一迟疑,点了点头,站起身形,萧慕云见状急为起身相扶,二人随即步岀厅堂,往后院而去。
洛逍遥举步行到厅口,望着站在厅前檐柱边上的程六,言道:“你去开封府衙一趟,将赵光义与我请来,告诉他,若是他不肯屈驾,那我就去府衙拜访了…”
程六闻言脸显惊疑之色,瞄了一眼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许广智,胸脯一挺,双拳一抱,“属下遵命。”随即疾步而去。
“许管事,且将府中的护卫安排在府门外,待赵光义来了之后,不准让任何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