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姓老者一愣,双手一摊,反复望了一眼,叹道,“逼不得已之下,为父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孩儿有一想法,不和爹爹是否同意?”
“讲来听听…”
“孩儿想岀山,前去开封,混入大内…”
话未讲完,苏姓老者顿然摇头,“不可,此下还未确认逊帝是否为真命天子,当不可对赵匡胤下手…”
“孩儿并非此意…”
“哦?你的意思是混在赵匡胤身侧?”
“正是,若非有人相助,以他之力,绝难可以谋夺大运,孩儿心猜他身侧必有知情之人,倘使可以接近赵匡胤,终有一日会让孩儿窥岀丝缕痕迹…”
“你应知我苏家祖训,未为婚娶生子,是不可离山…”
“倘若未能早为寻到龙脉灵穴,而赵匡胤又攻打这北汉之地,届时如何能使金龙灵运臣服一统大运?但若被赵匡胤强行取了北汉,它必会远遁而去,天下一统大势也是不成,而若金龙遁去北辽,金、水得以相依,那天下一分为二局面立现…”
苏姓老者摇头道,“当年袁天师已隔断金龙北遁地脉,若无传国玉玺,金龙绝无可能遁走北地,况且无人能知晓玉玺的用处所在…”
“可即使金龙不遁北地,只要它一为遁去,百年之期必会成势,届时天下亦会大乱,难道爹爹要、要……”
想是知道苏长安的言下之意,苏姓老者眉头一皱,顿为沉思起来,良久之后,望着神情期待之色的苏长安,言道,“你也知为父当年因急于求成,至使眼下每年都要闭关百日,若是在为父闭关期间,你无论寻到任何线索,都能做到按兵不动,为父就允你岀山。”
“爹爹放心,孩儿绝不擅自妄动…”
“还有,无论如何都不可施展‘春秋诀’掌法…”
苏长安展颜一笑,“爹爹每次出山都未携上‘抱节’,孩儿便知爹爹是留下剑道给孩儿行走。”
苏姓老者叹了一声,眼神尽显怜爱之情,“其实为父是曾想过让你岀山助力,就是担心你心性善良,会为人所趁……”
“孩儿明白,孩儿绝不让爹爹担心…”
“以你此下的年纪有着抱丹小成的修为,定会引人相疑,你当要压在神念小成之境…”苏姓老者言道,“而若知此,很难混进大内司职,为父有个安排,但想是最为妥当…”
“请爹爹示下…”
“为父前日甩掉那使掌的高手,在泽州一处山洞中作了歇脚,在午时之后,又为转去开封,想寻出司天监监正所在,在前往司天监的路道上,经过一处正在修建的一座府院,听得两名‘将作监’官员争吵,一人言称这样不符礼制,一人言称那般规格甚高,心感奇怪之下,为父暗中抓了一名兵卫打听,原来这府院是修与赵匡胤之子为用…”
苏长安极为智慧之人,闻言心念一动,“爹爹的意思是,让孩儿随护这皇子身边…”
“不错,为父询了那兵卫,此皇子名唤赵德昭,次月将会出阁入仕,官拜贵州防御使,此赐封已拟礼部备册,只待府院建成,便司礼昭告天下…两日后,你且先去开封寻个地方落脚,寻策如何混入皇子府…”
“孩儿遵命…”
“冬至之期,你万万要记得回山,助为父开灵养龙…”
“孩儿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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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将到,谢知兰三人回到了老虎沟,与张家嫂子道谢作别后,谢知兰将驴车赶到宅院前停下,与青娥将在集市上购置的谷米等物搬进院中,待物件安放好之后,谢知兰便行出宅院,将驴车牵去侧院安放。
庭院中,常青青望见青娥衣衫上,明显有泥土斑驳,心感奇怪,言道,“驴车翻了吗?青姨,怎么周身都是土迹斑斑…”
青娥苦笑道,“是翻到田间去了…”
“哦?这毛驴已是被知兰驯得服服贴贴,怎生会发脾气…”
“奴婢与张家嫂子盘坐在车板上,正聊着有关苏家的话题,突然间驴车就翻进田沟去了,却为不知是何原因,幸好那时还未到集市,不若谷米想是要倒了一大半…”
常青青微微一笑,“如此看来,应是那毛驴突然来了脾气,先去后院把衣衫换了吧…”
青娥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