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郃引领下,穿过田间小道,来到宅院,蔡郃吩咐众丐将猎犬放入地窖,又让人取上一坛大酒,便请计金玉到厅中就座。
“向公子酒量如何?”
计金玉酒量尚可,但他极重礼数,守孝期间自不愿违制喝酒,闻言摇头道,“在下滴酒不沾,还请蔡舵主见谅。”
蔡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也未作勉强,立马让弟子给计金玉上了一杯香茶,给自己倒上一碗酒后,喝了一口,言道,“听向公子的言语,像是要我协助打探秦初官此人的下落,可是如此?”
“正是。”
蔡郃眉头微皱,言道,“依上月底在总舵听闻到我家帮主的言语,加上他的去向,我认为这秦初官应是在大理之地,不知向公子何以会来幽州寻找?”
“蔡舵主所言不无道理,但在五日前,在下得到消息,秦初官此人是在幽州,”
“向公子所得消息是否可靠?”
“传递消息之人与在下颇有渊源,当不会虚传。”
“如此说来,这秦初官或是从大理国来了幽州,”蔡郃微微点了点头,略一迟疑,又道,“不知向公子何以要寻找此人?”
“此贼与在下有不共戴天之仇。”
蔡郃自也知不共戴天之仇所指的意思,闻言脸色大变,沉吟半晌,言道,“此贼能让洛少庄主与我家帮主联手对付,身手绝非等闲…向公子何以不将此贼在幽州消息,告与洛少庄主知晓?”
计金玉叹了一声,言道,“那秦贼是为抱丹大成修为,身边亦有着一众高手,洛师兄他们担心我有闪失,却是不愿带我一同寻仇。”
蔡郃听得此言,一时沉言未答。
计金玉猜他此下担心所在,便道,“蔡舵主放心,在下绝不会贸然行事,只要寻出此贼确切所在,届时蔡舵主可立马使人通知我洛师兄与方帮主,待他们到来,再为行事…在下别无所求,只望能随洛师兄一同手刃此贼。”
蔡郃长叹一声,点头道,“我武林人物,不能手刃杀亲大仇,定是抱憾终生!向公子的心念,乞丐我当是理解。”顿了一下,端起几案上的酒碗,猛地仰首饮尽,酒碗一放,又道,“以向公子所知,秦初官此贼是在幽州何处?”
“听闻秦贼与一位介姓同伙,在月初之时,投靠了南院护卫府。”
蔡郃倒吸了一口气,眉头一皱,“南院护卫府防卫森防,高手众多,想要诛杀此贼,却是大大不易呀!”
“以在下所知,那介姓之人是落脚在护卫府,而秦贼不知何故,是未为宿在护卫府。”
蔡郃眼神一亮,“哦?!若是如此,倒是容易了。那秦贼未能落身在护卫府之中,其缘故我是知晓。”
“是何原因?”
“护卫府中的供奉,多为孑然一身的武林高手,为了笼络这些高手,护卫府中置有乐坊,有众多官妓,供这些人物消遣寻欢。是故护卫府有个不成文规定,凡是携有家眷的供奉,不能落身在府中。”
“那如何能探出秦贼的确切所在?”
“那些携有家眷的供奉宅院,皆在护卫府周边两三百丈之内,而秦贼刚为入住,对于我丐帮弟子而言,却是容易探出…”
计金玉心下一喜,询道,“为何?”
“我丐帮弟子每日在城中行街走巷寻乞,对于哪家宅院换了新主人,可谓是了如指掌,那秦贼月初才至,我使人细问一下,便能探出。”
“蔡舵主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向公子言重了。”
此时,计金玉心头一安,端起茶汤抿了一口,话题一转,“蔡舵主如此冒险劫取这猎犬是为何用?”
蔡郃笑道,“是为了修习打狗棒法。”
计金玉一愕,“修习打狗棒法?”
“不错。”蔡郃点了点头,“历来开宗立派,必定会有一门武学传承与门下弟子,而我丐帮弟子入帮之时不仅老少不一,且功法又个个不同,实是无有宗派的风范。
降龙掌博大精深,非一般之人可以领悟,也唯有下一任帮主才可修习。是故我家帮主将他早年所创的打狗棒法,传与帮中弟子,做为我丐帮武学的基石。
这打狗棒法眼下只有十八式,我家帮主觉得招式还可演变,便让执事长老着心参悟。而要再创妙招,且须与犬狗实战方可有所顿悟,于是,执事长老就让我等盗取厉害的猎犬,用来陪练。
今晚所取的猎犬,名唤为猲獢,虽身形不大,却凶猛无比,其速度之敏捷,反应之敏锐,堪比归真身手之人,正是拟创打狗棒法上佳的陪练对象。”
“贵帮执事长老如此聪慧,他日当是能将贵帮打狗棒法发扬光大。”计金玉不由得对钱七两心生佩服,暗道来日定要结交才可。
蔡郃笑道,“执事长老不仅资质不凡,且心怀仁义,我家帮主对他是大为器重,也将降龙掌传授给他,下任帮主之位已是非他莫属了。”
计金玉微微点了点头,略一迟疑,言道,“那何时将这些猎犬送去相州?”